第三百五十四章:我的偶像是我闺蜜
一张纸而已,你以为能有多少分量?叶欢颜,你未免自视甚高。”听到这句话,看着漫天飞舞的纸屑,她反倒松了一口气,镇定的可怕,“你撕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撕碎了又能怎么样?我不走,不管你是要我留下来替我妈赎罪也好,折磨我也好,我不走,就算你母亲还活着,肯定也不想让你纠结痛苦于他们的事情。”陵寒的眼神渐渐赤红,他一把提起地毯上这个冷漠的可怕的女人,几乎勒的她喘不过气来。“你要替江美澜赎罪?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你又知道多少?”叶欢颜脸色渐渐泛青,却死咬着牙不肯说一句软话,“既然你觉得这些错现在只能落在我身上,不管是什么,我甘愿承受。”
身子凌空在他的巨大力道下,摔在床上,并不疼痛,但是五脏六腑却被撞的让她几乎窒息,她吃痛地咬着牙不肯自己发出软弱的惊呼声,而这样的举动却激怒了陵寒。“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你还能承受什么?”叶欢颜咬着牙,死死地攥着身下的被单,一字一句,在暗夜中十分清晰,“随便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命都给你。”陵寒冷冷的盯着她,赤红的双眸中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恼火,就是这样的恼火中,他忽然冷笑了一声,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在满室狼藉中,在积蓄已久的怨愤中,在她凌乱的哭腔中。浪潮一样的疼痛渐渐麻木了她的感官,她像是一个破败的玩偶一样躺在床上,惊惧的望着床边的男人。
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刚刚这一场暴风雨来临之前,他在她的耳边的低声喘息,“江美澜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你鸠占鹊巢,所以连我妈癌症的最后一个月都等不了了,制造一场车祸,瞒天过海,她躺在我妈的床上,难道不会做噩梦么?”她怔怔的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不信么?这张床,是我母亲的,我每晚躺下的时候都记得,那段被插足的婚姻,不只是上一辈的恩怨,它是一个污点,是江美澜和陵东铭两个人造成的,即便你不知情,那也是在你的身上同样洗不掉的肮脏!”她神情麻木,攥着被单的手渐渐松了,语气听不出一丝波澜,好像是询问,又好像只是陈述。
真相有多可怕,她宁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自以为可以跨越的那条鸿沟有多深,她宁愿自己没有去试探过。夜晚真冷。“害怕了吗?那就滚出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裹着大衣从那栋别墅里跑出来的时候,天空飘起雨点,冬日夜雨,凉飕飕的,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各个地方。出租车从身侧缓缓开过,车窗摇下,露出季筱月的脸,“颜颜……”“……”“师傅,麻烦停一下车。”“……”“颜颜,你这是怎么了?”
季筱月又急又气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别墅,最终还是决定先顾好叶欢颜,拉上车门吩咐道,“师傅,麻烦去最近的医院。”黄色出租车消失在小区门口,这一幕落在红色跑车中,挡风玻璃后面,那副硕大墨镜下的一双眼睛里,愠怒之余,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疑惑。她翻开手机盖子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我问你一件事啊,陵寒的两个秘书分别住在哪儿啊?”“……”“我刚刚看到叶秘书从陵寒家出来,她们俩?”“……”“这么晚,取文件?”盛安然半信半疑地嘀咕了一句,对着话筒皱眉道,“你可别骗我啊,我这么信任你。”
……医院,叶欢颜发着低烧,昏迷中嘴里不断呓语。“我的错,是我的错……”“别走……”“对不起,对不起……”季筱月皱着眉头看着病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手里拿着化验检查报告去了主治医生办公室。“下体严重撕裂,全身上下多处淤青,”主治医生办公室,医生皱眉看着季筱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可不像是一晚上造成的撕裂伤,是跟同一个人吗?这怎么回事?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我是……我是她好朋友,”季筱月脸色十分难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这个男人真的是疯了。
这种事情让她来讲多少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胡说八道给陵寒身上泼脏水她倒是说的很起劲,医生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出了一头虚汗。“笃笃笃,”敲门声解救了他,“进来……”“李主任,二床病人的家属过来了,您要不要见一见?”李医生眉头一皱,看了季筱月一眼,“算了算了,你自己叮嘱他注意分寸,闹出人命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不去了,糟心,你们现在年轻人真的是。”季筱月讪讪一笑,心里面一阵疑惑,什么家属?
病房门外聚了几个护士,正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那男人那么高的个子,身材真的很好,怎么就是个禽兽呢?”“没听说过么衣冠禽兽,我看他戴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指不定长得特别丑。”“都给我让开!”一道怒斥声将门口一群护士惊的四散开来,季筱月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房门,冲着病床前那个男人背影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王八蛋,老娘今天不跟你拼了……”男人回过头,只露出一双还带着淡淡眼妆的乌黑眼睛,墨蓝色的头发从帽子里散出几缕发丝,在病房灯光下散着幽幽地蓝光。明显不是陵寒。
嘘……”苏年华抬起手指朝着她身后看了一眼。季筱月立马会意,转身拉开房门。“看什么看啊,你们医院什么毛病,可以这么围观病人的吗?我要投诉你们了。”一句话吓得剩下的几个护士都跑了。轰走这群人之后,她顺手拉上探视窗的帘子,将单人病房遮的严严实实。屋里响起苏年华细腻的嗓音,“她怎么会住院?是发烧吗?”“算是吧,也不是很严重,估计明后天就没事了。”季筱月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另一侧,跟苏年华拉开了距离。
我刚下了通告,打电话给她,护士接的电话,才知道她住院了。”此刻苏年华已经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还没来得及卸妆的脸,大概是怕被人发现,一直没敢摘下口罩,病房里开着暖气又很燥热,此刻脸颊上都是汗珠。他犹豫着看向季筱月,“她应该跟你说过,我跟她早就认识的事情吧?”
他叹了一口气,“小月,之前我借故约你吃饭确实是为了接近她,我跟你道歉。”季筱月撇了撇嘴,“我就知道天上掉馅儿饼这件事不会平白无故砸在我脑袋上。”苏年华的眼神有些歉疚,“真的抱歉。”“但是沾了闺蜜的光这种事,也不是谁都能有的机会啊!”季筱月咧着嘴嘻嘻一笑,“我就原谅你了。”苏年华微微一愣,似乎有些诧异。“不过作为补偿,你得告诉我你跟颜颜是怎么认识的!”“你不是……知道么?”“颜颜只说了一点,我想知道的清楚一点,不行吗?哎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可是颜颜的好闺蜜,你不相信我能保守秘密吗?”
医院病房,苏年华断断续续地讲着十年前的旧事,十年太久,不是每一件事都记得很清晰,但是这么慢腾腾的回忆,于是那些往昔就都一点点的找了回来。他惊觉于自己竟然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叶欢颜扎着马尾辫,头绳的颜色是黑色,尾端绑着两个可爱橙色的小球。季筱月则是一副观看偶像访谈节目现场的迷妹姿态,捂着脸颊连连感叹。“天哪,我的偶像居然是我闺蜜的初恋?这也太离奇了!”苏年华低着头,笑的有些勉强,“故事讲完了,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你问你问。”
她现在过得怎么样?”病床上这个女孩脸色苍白的看不出一点血色,即便是睡着了,时不时的梦呓都是痛苦的挣扎,之前在沪上听说两年前她母亲去世的事情开始,他回去想了很多,这世上,她没有亲人了吧。季筱月挠了挠头,避开了苏年华的目光,“过得,还算可以吧……”“不愁吃穿,在国内顶尖的影视传媒公司做总裁秘书,年薪百万……所以过得还是很不错的。”说到后来,季筱月心里有些心虚,也越发的难受,咬咬牙低声道,“除了感情不顺之外,她真的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感情?”苏年华回过头看向她,“你的意思是……她有男朋友了?”“也不算是有吧……”
季筱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眉头皱的很深,“这种事情我不好多说,有机会的话,等颜颜醒了,你自己问她吧。”苏年华的目光重新落在叶欢颜的脸上,原本就愧疚,此刻更是自责。即便是季筱月不说,从今天她住院的这幅景象来看也知道她男朋友对她并不好,不然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在这儿躺着?要是当年他们没有分手,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季筱月摸到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看了来电显示之后,她皱着眉头看了苏年华一眼,“你跟颜颜单独待一会儿吧,我出去接个电话。”是陵寒打来的电话。季筱月走到楼道口,确认没人看见之后摁下接听键,没好气地问了一句,“陵总,大半夜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