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不禁脸烧得通红,吞吞吐吐了半会。
“哪有,小爷我哪里敢喜欢魔祖”小妖哪里知道,那脸上泛起的至耳根的红霞,早已将其出卖。一个女人动了情,哪里有什么敢与不敢,嘴上会骗人,心里会羞怯,只是那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一个眼神,情窦初开的悸动,便再也藏不住。
“小妖可否帮我一个忙”颜幽自然知晓小妖为何给自己下药,只是她这药,除了让自己泻几天肚子外,无伤大雅。既是中毒。不如来一记猛药,如此,也可以成全自己和阿离一个解脱。
“小爷我为什么要帮你”小妖不屑而不屑地暼了颜幽一眼,小爷我帮你可以,可不是因为小爷怕你。不过看你这女人,可恨又可怜罢了。
虚无幻境
“本神君不知小兽打算何时将这织梦撤去”君落本想着伤势痊愈了便去相寻颜幽,只是自己守也守了,盼也盼了,就是一颗石头也该捂热了,再强留下去,只怕不是爱,与小幽而言,已是那生生世世无法偿还的负累。
自冲开被封印的天魂,君落自然知晓,独角兽也是一番好心,只是一个梦做了几万年,虽然那十几红林最让人沉醉,心心念念的那人,那桌十年如一日对弈不觉厌倦的残棋,那难吃到无法下咽却是自己偷着跟着那人学来的素面……
只是,是梦总会醒的,梦里愈加流连,醒来愈是清寂。小幽,或许该有她的生活,至少可以选择她该怎么活。为了离夜,为了离九歌,或是为了自己,纵情恣意一次,亦无不可。
“我,小兽不敢……”独角兽见自己织梦之事暴露,心里瞬间慌了神,原本自己只想着与其看文竹神君爱而不得,失魂落寞,有一个梦可以做,亦是好的。只是情爱一事,自己又何曾懂得。若是有那么瞬间的怦然心动,情之所起,不敢亦不能。
“小兽不必如此忌惮本神君,只如先前那般唤本神君师尊便是,只是竟然你是女儿身,虎子怕是叫不得了,不如叫你吱吱如何”君落且看着独角兽那与这十里红林相映衬的脸,忍不住嘴角上勾,少女怀春那点事,本神君自然活了十几万岁,若是当真看不出,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吱吱见过师尊”独角兽只是随意地见了个礼,便慌乱地跑开了。
君落本想着只是再看颜幽一眼,就一眼,确定她一切都好,自己便不再纠缠。奈何……
鬼月城
“小妖只管将无情帮本尊主寻来”
小妖难免有些云里雾里,怪不得魔祖一直说这个女人水性杨花,下贱非常,魔祖这刚刚才自她这里离开,便是片刻也忍不住深闺寂寞,这女人着实可耻可恨了些,早知道,先前就不应该只是在药中下巴豆,不如下一些鹤顶红,便是再好不过。
只是小妖哪里看到,颜幽那眼神之中释然仿佛解脱一般,滚着热泪发红的眼眶,那狠狠收紧的拳头,那指甲入肉的疼痛,那被攥得皱巴巴的衣袖。
这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不作死便不会死,小爷我岂敢不成人之美。
小妖挣扎不过片刻,刚推开门,便看到司徒无情那厮,眼神无比空洞地杵在门口。
“你,你光天化日,是要吓死小爷我吗”小妖慌乱地离开,正所谓捉奸要捉双,自己自然要帮着魔祖揭开这女人的真面目。
司徒无情不过与小妖片刻纠缠,却没有发现,颜幽不知从何处取出一白玉瓷瓶,没想到,这飘香院的极品春、情,终究还是没有浪费,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待司徒无情回过神来,慌忙的大步跨至榻前。
“这是什么,告诉我,这是什么”司徒无情一把捡起地上的白玉瓷瓶,另一只手狠狠地攥紧颜幽的手腕。
颜幽嘴角勉强扯起一抹笑意,掌心随意一个发力,那白玉瓷瓶只在司徒无情手心化作了齑粉。
“无情,可愿帮我”不过片刻对望,司徒无情只看着颜幽那渐渐迷离的眼神,全身缓缓地爬满潮红,便知道,那白玉瓷瓶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幽儿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你是会死的”司徒无情猛然将人扶起,颤抖着将人揽在怀里。一行热泪滚落,划过颜幽红润的脸颊。
“无情认为,如此与阿离苦苦折磨,与死对我颜幽而言,又有何分别”或者说是生不如死,也未尝不可。至少自己死了,吾儿九歌便可降生,阿离也可以有一个解脱。
“不,幽儿,我不许,无情不许你死……”只是奈何自己话未说完一半,颜幽显然已然毒发,双手有气无力地缠着自己的脖颈,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于颜幽而言,别无选择,可知要司徒无情眼看着颜幽要么饱受春毒发作爆体而亡,要么情毒发作横竖亦是逃不过一死,幽儿何时给过无情选择。
“幽儿不怕,无情陪你”便是最后的缠绵又如何,于你颜幽是种解脱,于我司徒无情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全。
怀中之人或许只是迫于春毒发作而本能地主动纠缠,而对于司徒无情而言,一切那么小心翼翼,不舍得让她疼痛辛苦半分。眼看着衣带被解开,床幔缓缓落下,二人的身影缓缓地交叠在一起。
“砰”地一声,门被一脚踢开。
“好一对奸夫淫妇,还真是要本祖大开眼界”离夜一掌拍下,司徒无情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强大的内力震飞。
“小妖,这个人,该怎么处理,可用本祖教你”话音刚落,随即广袖一挥,寝殿之内,除了颜幽与离夜,哪里还有别人。
离夜眼看着那榻上之人,已然如红透了的樱桃一般,好一副任君采撷的下贱模样。自己怎好不好心成全。
颜幽只看着那艳紫色衣袍不过片刻,悉数落在地上,视线相对,好一双潋滟紫眸,再多看一眼,只叫人迷醉。恰逢那年,十里红林初遇,乱我心曲,情根深种而不自知。
“阿离”颜幽一遍遍唤着离夜的名字,奈何离夜根本没有半点疼惜,只顾着肆意地,发狂一般地宣泄着。
直到榻上之人再没有动静,原本灼热滚烫的身体,甚至有些冰冷,那眼角还挂着一抹未干的泪痕。
离夜猛然止住了动作,眼看着榻上之人,哪里还有半点鼻息,经脉间毫无生气。
“不,你这个贱人,凭什么这般对我”眼看着那冰冷的躯体渐渐消散,只剩下点点星辉。
离夜努力地想抓住些什么在手里,却只比那满天星辰亦难以摘得。
再回神,榻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一只白狐,只是安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推搡了片刻,亦是一动不动。
“阿九,灵狐,师尊,哈哈哈”离夜猛然一阵发疯般的狂笑,该死的不一直是离夜你吗。
离夜只看着那白狐,一掌拍下,只将那金丹拍出,阿九竟然一心求死,本祖岂敢不成全。片刻之后起身,来不及整理好衣袍。
那一身青衣之人竟是谁,相貌竟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离夜来不及反应,那一剑明显是要取了自己的性命。
离夜怒吼了一声。
“诛仙剑,召来”见那人丝毫没有半点畏惧,剑剑杀招,缠了上来,不过交手几百招,那人已然明显处于下风,却没有半点屈服妥协之态。
离夜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勉强将人制服。
“诛仙剑下,不斩无名冤魂,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诛仙剑直取那人咽喉,怕是再近上一分,便是要了那人的性命。
为曾想那人随手丢掉了手中宝剑,不禁冷笑,却不知在笑自己,还是别人。
“哈哈哈,那蠢女人,怕是会死不瞑目的吧!你问我是谁,不妨让你仔细看个清楚”
离夜猛然心头一紧,这人的眉眼之间,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莫非这人便是给阿九种下情毒之人。
离夜只是片刻失神,不曾想那人还真是阴险狡诈,一掌祭出,离夜忍不住一声闷哼。本能地退后了几步,只是那人却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招招不留余地。离夜因为刚刚这一掌,震伤了心脉,奈何内门心法,亦用不得。
眼看着那人不知如何,竟然夺下了诛仙剑,直取自己要害,技不如人,自然受制于人。
“如今,本祖落在你手中,自然任由你处置,只是,要死本祖也该死个明白,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离夜竟然有几分释然,只是不知阿九,会不会,在地狱都不想再见我。
“你、该、死”每一个字,咬牙切齿般,却又无比清晰,诛仙剑又向前推进了半分。
“九歌住手”一席白衣,翩然落下,小幽,终是为兄来迟了一步。
离九歌虽然未曾得见君落,只是这声音,气息,自己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九歌见过师伯”离九歌只是简单地见了个礼,手上却没有半点止住动作。
君落一把将那剑韧握在手中,只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中再明显不过的神伤与低落。
“九歌收手吧!别让你娘死不瞑目”君落话音未落。
离夜猛然退后了几步,他娘,他娘是谁,猛然撞在榻上,眼看着被自己捏碎内丹的小狐狸。
猛然想起,青桐山,狐狸洞,那只断了八尾的灵狐,含泪相守的那颗偌大的蛋。榻上的小狐狸,那断掉的八尾,阿九,他的娘亲竟是阿九,他的爹爹又是谁?
离九歌越想越恨,若是不提那蠢女人还好,想到这两万年那蠢女人如何守了这薄情寡义的魔头八世,断尾相护,如今,这蠢女人终于解脱了,如此,他也该陪她去死了。
“九歌不可,他可是你亲爹”君落趁着离九歌片刻失神,只将诛仙剑一掌拍飞,却顾不得,自己掌心渗出的斑驳鲜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是谁,他爹是谁?告诉我”离夜猛然上前,双手狠狠地扣在君落的肩上。
只是君落却无暇顾及离夜的心思,一掌祭出,直奔着榻上,那终于不再贪嘴、撒泼、耍赖的小东西。缓缓地俯下身来,只将那白狐小心地抱在怀中。
“小幽乖,不怕,为兄这便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