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下,明日与为师下山历练一番”
云烈一脸的难以置信,名义上说是历练,怎么看怎么一种假公济私,挟私报复之心,奈何竟无力反驳。
“师尊,这铁锅炖鹅已然备好,若不用完晚膳再行收拾,岂不是辜负了师娘一番好意”
离夜随意瞥了眼云烈,本座何时说过不在此用膳,怎有如此碍眼不自知,且无处不在之人。
“亏得徒儿想得周到。为师自然不会辜负圣女一番心思,爱徒且先回降魔殿整理行装,为师用完晚膳再行归去”
云烈且闻着小厨房中,那阵阵飘散的香气,好像有什么东西困住了手脚,寸步难行。
“收拾行装亦不差这一时半刻,表哥不妨让烈儿一同留下用膳,无情也一起”
司徒无情自然不好拒绝,本是共同吃了数日冷泉鱼过命的交情,如今盛情难却,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时,蒸汽腾腾,香气四溢,一大锅铁锅炖鹅已然呈了上来。鹅肉香而不腻,佐以香料,泡菜,大白菜,薯类点缀,加上用铁锅炖出的鹅肉,激发出了鹅肉的独特醇香,入味十足,入口即化。加之白菜,泡菜很好地吸走了鹅肉中多余的油脂,最适合怕胖的女子食用,不过轩辕幽倒是不用顾虑这个,自打上了霄渺峰,整个大变活人一般,圆润之处,岂止一点半点,只怕是回到大圣,便是亲爹亲妈亦辨认不出。香嫩可口的鹅肉,吃到大家满嘴满流油,实在是太美味了,什么吃相,与我何干,减肥,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
“可有打探清楚,表哥明日下山,目的为何”
春华只是伏在轩辕幽耳边,小心地说了四个字。
“紫林仙府”
轩辕幽不禁心头一颤,如今这诸天庆云,造化玉碟,已然到手,现在又要去寻那紫林仙府,所图为何,再明显不过。这倒霉宫主,到底是何居心。怕是自己这般贸然去问,亦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如……
翌日一早,师徒二人,一黑一白,动身紫林仙府。
“谁?”
眼看着离夜祭出九天玄火,轩辕幽本能唤出倾云扇,这一煽不要紧,染红数里红霞。相隔不远,只见一紫金长袍之人,一脸黑色,自发顶开始全身上下冒着黑烟。唯独开口之时,那两行白牙,让人看得真切。
“咳咳,无情,我……”
司徒无情广袖一挥,转瞬间一身清爽,只是,这一头的芭比烫,未免有些过于惹眼。轩辕幽强忍着笑,作为一名合格的始作俑者,自然在心里暗爽就够了,只是,怎么就一个不小心还是没能憋住。双手捂着嘴,不时发出古怪地声响。终于意识到不妥,就好比,好好的一个屁,放稀碎。简直憋死本狐了。
“圣女要笑便笑个尽兴,莫要憋出内伤”
轩辕幽终于一阵狂笑,完全直不起腰来。
“圣女若是看着别扭,无情施法变幻回来便是。”
谈笑间,司徒无情正要抬手,却被轩辕幽一把扯住手臂。一股温热而熟悉的暖流不断渗入经脉。司徒无情慌乱地将手抽回。脸上如那火染的红霞,烧得通红,直至耳根。
“师娘好生偏心,烈儿也要”
云烈只觉得背后发冷,直到对上自家师尊那眼里藏刀,还不止一把。三人行,必有一个电灯泡倒也认可,怎好四人行,还是自己一个电灯泡。未免有些发光发亮。
一行四人,便是那江南四大才子,亦没有这般惹眼出众,行至一闹市,便被那漫天飘舞的帕子迷乱了眼。扔帕子的有情可原,只是轩辕幽看着手中烫眼的亵裤,这是特么弄啥嘞。立即掩住口鼻,那刺鼻的味道,怕是女子月事之时,穿个五七八天,亦没有这般辣眼睛。轩辕幽不禁唤出倾云扇,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幸好帕子乱飞倒是无伤大雅,只是这亵裤,就不知道有没有物归原主那般好运。
大街上瞬间清净了不少。只怕是体重轻盈些的女子,不知成全了哪家少年郎。
“四位客官里面请”
客不归,好名字。光是闻着酒菜飘香,轩辕幽早已乐不思蜀了,离夜忽然挡在身前。
“当心”
轩辕幽想来定是被刚才那亵裤熏伤了嗅觉,果然是客不归,不归客,只是,不知本尊,是不是尔等,想留便留得下的。
四人拣一偏僻角落坐下,只是随便点了些特色小菜。轩辕幽且看着满屋子的妖魔鬼怪,怕是未免太拿不出手了些。不禁暼向云烈。云烈一个眼神,得令。杀鸡焉用牛刀。云霜剑铮鸣作响,好久没有这般兴奋了。
“左手边第一桌那个死黑脸,黑瞎子精,命门后心”
只见云烈一个飞身,手起剑落,只可惜那黑脸,未来及交待一字半句,便魂归西天。
“旁边炸毛的那位,九尾蜈蚣,下一个右手边腐尸鹭,前面那一桌翼火蛇,鬼蛟,啸月天狼,三足金蟾……”
剑鸣声起,经久不绝。很快,宝剑归鞘,不染半丝血污。
只是看台上,那唱曲的少女,未免太过从容了些。只见那玉人身着橙红华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薄施粉黛,只增颜色。白里透红,纯肌如花。头插蝴蝶钗,满头青丝用发带束起垂于脑后,独留一缕青丝顽皮地拂在胸前。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水葱似的玉指开始在乌黑的古琴上挑摘、剔劈、勾托、抹挑。琴音绕梁,清歌袅袅。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如泉水,涓涓细流,声动梁尘。
云烈早已看直了眼,轻纱掩面下的女子,不是心魔幻境中那冷艳仙子是谁。离夜忍不住在这色痞子头上轻点了一下,以作警示。
“好徒儿,你的口水掉了”
云烈仿佛沉浸在那绕梁天籁之中无法自拔。
“哦”
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只觉得嗓子里已然燃起了一团火,无比口干舌燥。
轩辕幽不禁抢过酒坛,饮得那叫一个豪迈快哉,只是心里却只觉得山西老陈醋,亦没有这般酸。小傻鸟,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金灵心中早已乱了分寸,只是与高手过招,拼得只能是命。害怕,讨饶,临阵脱逃,自然不能够。曲毕,金灵放下古琴,深鞠了个躬。一个金元宝丢在了台上,不是那醉酒的轩辕幽还能是谁。
“奴家谢公子打赏”
若是平时,轩辕幽早已炭火齐活,怕是孜然辣椒面皆已备妥,只是奈何,这酒太烈,竟是真的醉了。
“小娘子,大爷我今日非要剥了你的鸟皮”
离夜忙着上前,一个是自家表妹,一个是救命恩人,左右得罪不起,只是想着眼前之绝色女子定非常人。怕是轩辕幽继续纠缠,亦讨不到什么甜头。
“幽儿醉了,表哥送你回房休息”
轩辕幽双眼迷离而修长,若隐若现隐着淡淡的幽蓝,离夜不禁心头一惊。手上顿时失了分寸,险些摔轩辕幽一个趔趄。离夜急忙一个带力揽过轩辕幽的腰肢,原地旋转了好几圈,只转的轩辕幽头晕目眩。双手扶额,半会软软糯糯地唤了声。
“阿离”
只叫人心头化作了水。司徒无情慌忙上前,抢在离夜反应过来之前。
“圣女醉得厉害,不妨先安顿她休息才是”
谈笑自如间,趁着离夜分神之际,不知哪里幻化出一颗极小的药丸灌入轩辕幽口中,未等轩辕幽反应过来,已然被司徒无情一个带力,迫使她吞了下去。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这才知道,自己丢人丢大发了。便只得继续装醉。
司徒无情权当是没看见,轩辕幽那再明显不过,求视而不见的示弱求援。终是狠不下心。
“首座不妨与金灵仙子先叙叙旧,无情这便护送圣女回房休息”
离夜且看着自家傻徒弟,那眼神似乎从未离开过金灵片刻。自是指望不上。
“如此便劳烦司徒兄了”
虽说司徒无情对轩辕幽的爱慕之心再明显不过,只是如此行事作风清风明月,光明磊落,自然不必担心其趁人之危。况且这轩辕幽醉酒之后有多难缠,离夜自是再清楚不过,怕是司徒无情有那不轨之心,亦难成那不轨之事。
“谢谢无情”
司徒无情至房间,只将轩辕幽妥善安置于榻上,便慌忙起身退去。只怕再拖延片刻,便难以掩饰那慌乱加速的心跳。
“离夜谢过姑娘仗义相救”
金灵只看着离夜这般蠢不可及,二人相处数日,如此距离竟然察觉不出本仙的气息,真是气死鸟了。
“谢来谢去好不麻烦,权当是日行一善,本仙早已忘却,离公子亦不必如此挂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金灵慌忙起身,保命要紧,若是那狐狸精酒醒后算账,且看着适才如此酸涩的模样,怕是非生吞活剥了自己。
万不曾想,半路杀出个蠢傻呆,要说这蠢,倒不是真的迂腐不堪,呆亦不过是情之所困,只是这傻,当真是傻的刻骨铭心,傻入骨髓。
“让开”
金灵每进一步,云烈便后退一步,总之是将金灵的去路拦得死死地。金灵只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一口生生咬死他。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云烈,年芳十五,云门少主,这位英明神武,帅气逼人的小哥正是在下的师尊,云烈自那日心魔幻境惊鸿一瞥,姑娘曼妙的身姿便时而浮现眼前,乱我心曲,不能自拔,望姑娘垂怜不妨给在下一个机会……”
可否与姑娘策马奔腾,红尘作伴。只是未曾想这仙子如此冷情寡义。
“好狗不挡道,滚”
云烈只当是没有听见一般。金灵终于止住了脚步。只是那白皙的小脸上,难免平添了几分戾气。
“本仙最后再说一遍,哥屋恩,滚”
掌风倏而带力,云烈已被翻落在地,华丽地原地翻滚三周半,而后单手撑着头,圣人训,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一觉。二郎腿一翘。看着金灵当真要从自己身上踏过去地架势,再顾不上什么形象,径直抱紧了金灵的大腿。
“汪汪汪……”
只见金灵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不尴尬难看。
“你干什么”
一不做二不休,开弓没有回头箭,云烈便豁出去了。
“小爷我今天还就做定了那拦路的坏狗”
金灵四下查探了片刻,终于寻得了一个趁手的家伙事。
“啊……”
只觉得这叫声好不凄惨。
“本仙今日便让你见识一番,什么叫做打狗棒,棒棒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