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又是个面皮薄的,闺中之事,本就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讲,只是心中难免心生羡慕金莲,身为一个女子,亦可如此无所顾忌,真性情,当真为女中豪杰。这才发现,立于金莲两侧这一黑一紫金男子,好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任谁看了,难免心生倾慕,只是如此美少年,人生在世能得一个已是求之不得,两个,会不会有些太多。
轩辕幽只看着怜儿面色的变化,自然将她的顾虑猜到了几分。一把牵过怜儿的手带到离夜,司徒无情面前。
“怜儿姐姐,这位是我的表哥,离夜,另一位是我的挚友司徒无情”轩辕幽从未想着向怜儿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奈何自己当时多有不便,不好言明。
怜儿恭敬的见礼。
“见过离公子,司徒公子……”只是这司徒公子,怎好这般耳熟且眼熟。
“司徒,司徒尊主?”怜儿话说了一半,又不敢确定,自己如此冒失只怕是惊扰了贵人。
“怜儿姑娘无需介怀,无情不才机缘巧合之下做了这赤金山的尊主”司徒无情只看着怜儿的一脸惊慌,只是想着上前解释一番,不曾想,这怜儿姑娘却好像反应愈加强烈。
轩辕幽猛然想到了什么,便拉着怜儿到一旁。
“好姐姐,幽儿先前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当时,幽儿也是情非得已”轩辕幽只得将自己的身份毫不隐瞒地悉数告知怜儿。
“圣女恕罪,怜儿有眼无珠,怎堪得圣女一声姐姐,圣女如此怕是折煞了怜儿”
轩辕幽自然差觉得到,怜儿再明显不过的疏远。这便是世道人心,怜儿没有错。错的是这世间对女子的束缚。只是在轩辕幽心里,人无高低贵贱,只有情投意合,对我轩辕幽心思者,自然配得上我轩辕幽真心相待,对不上我轩辕幽心思的,纵使他天王老子又如何,我轩辕幽一样不会高看她一眼。怜儿虽然沦落风尘,却没有沾染半分世俗的俗气,没有自轻自贱,随波逐流,仍怀有一颗侠义之心,古道热肠,怕是那些自命不凡的大丈夫,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
“怜儿姐姐不必如此,在幽儿心中,怜儿姐姐只是幽儿的姐姐,无论是身陷囹圄的金莲还是高高在上的圣女轩辕幽,都很庆幸,身在红尘,可以有幸结识姐姐这样真性情的女子,怜儿姐姐莫不是嫌弃幽儿,不配做姐姐的妹妹”轩辕幽只看着怜儿面色稍缓,渐渐放下心中芥蒂。
“幽儿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只是怜儿……”怜儿话还没说完,便被轩辕幽打断。
“怜儿姐姐竟然唤幽儿一声妹妹,就担得起幽儿一声姐姐,一声姐姐,一生姐姐,怜儿姐姐便是幽儿一辈子的姐姐,姐妹之间,莫要在讲究那些繁文缛节,条条框框的俗礼,如此姐姐是你,妹妹是我,岂不快哉”轩辕幽只顾着怜儿,仿佛忘了什么。这会忽然觉得背后的目光有些灼热。
司徒无情只看着轩辕幽此般模样,压在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自己本就不愿,幽儿有一天,对自己只是亏欠。我司徒无情所求,不过是眼前之人自在快乐,唯有她好,我司徒无情方可了无牵挂。
离夜心中倒是没有那般豁达,不禁想着适才那白衣男子,虽然乍一眼看来,与师尊无异,只是仔细分辨,总觉得不妥,且看着轩辕幽看着他的眼神,满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怕是与那人的关系,非比寻常。离夜怎会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只觉得整个飘香院,满是酸味,不如改做飘酸院更加应景。
不时,离夜才发现,这个叼酸可恶的妇人。只想着这个不知死活地老狗,竟敢对幽儿用了那烈性的春、药,便觉得她愈加面目可憎,死有余辜,不可轻饶。不对,春、情。幽儿怎好中了这等虎狼之药,还跟没事人一般,莫非,莫非那白衣男子或者是司徒兄,再或者是便宜了那不敢真面视人,藏头露尾的青衣缩头乌龟。离夜也顾不上这恶妇,只是看着轩辕幽,上前一把扯住了轩辕幽的手腕,话也不说,只是向外拖着。
“幽儿妹妹这可妥当,只看着离公子那神情,怕是……”怜儿只看着离夜那般模样,怕是不要将轩辕幽吃了才好。
“怜儿姑娘莫要忧心,他们兄妹二人自小便与寻常兄妹不同,打打闹闹惯了,愈加亲密无间了些”司徒无情只觉得自己倒不如不解释,一来没有起到半分让人信以为真的宽慰,二来,自己发红发烫的脸,无不再明显不过地告诉别人,自己不过是在扯谎。
“怜儿并非不信司徒尊主,怜儿只是听闻,司徒尊主与圣女,不幽儿妹妹竟然已有婚约,竟是丝毫不介意,妹妹与离公子不,与表哥如此亲近”怜儿这才发现,自己当真是失礼了,别说是幽儿妹妹与那离公子没什么,便是有什么,被人绿了已是凄惨,当面绿更是无奈,当面绿还被外人看在眼里,便是生生多了几分可怜。
只是未曾想,司徒无情只是嘴角上勾,扯出一抹笑意,怜儿自然无法知晓其寓意,只觉得那笑容中仿佛春风化雨,带着数不清的情意。
“可是这恶毒妇人,给幽儿灌了烈性药物,逼着幽儿出来,咳咳,见客”适才那般暖人心肺的笑容瞬间收敛,好似换了一张脸。严眉厉目,眼神中再明显不过地杀机,只叫人畏惧到骨子里。
王妈妈连滚带爬不断退后,直至撞到了门槛。
“司徒尊主饶命。小的,小的不过烂命一条,也是为了生计才被那青衣公子利用”王妈妈的眼神闪烁,明显在那里强词夺理,且不知道骨子里憋着什么坏主意。
“利用,你奸、淫掳掠,拐卖良家妇女,任由那独眼龙奸污院中姑娘,也是情非得已,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你这个罪不可饶的恶妇”
司徒无情不禁看直了眼,未曾想眼前这个盈盈弱弱的女子竟会道出如此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便是世间男子,亦是自愧不如。好一句没有买卖,便没有伤害。归根到底,哪个女子甘愿沦落风尘,终究是这世上薄情男子太多。
司徒无情不过片刻失神,只看着这王妈妈已被院中姑娘们团团围住,扇巴掌的,轮拳头的,还有用脚踢的,怕是不出一时半刻,一人一下,便可取了她的性命。
怜儿只看着司徒无情转身离去的身影。
“司徒尊主可否再帮小女一个忙”
二人一行到了南厢房。怜儿想到先前那淫、声、浪、语,难免面色发红。司徒无情不禁上前,一脚将门踹开。怜儿正想着跟随身后,却被司徒无情及时止住。
“怜儿姑娘不妨在门外稍候片刻,屋内只怕有些脏……”司徒无情急忙将门合上。只看着眼前男子全身赤裸,浑身上下仿佛被凌迟了一般,满是血迹,床榻之上,除了血腥气还有着浓烈的麝香味,只看着男子的伤口,整齐划一,且伤口虽然渗血,细看却并不是很多,显然,这些伤口乃男子死后被人划伤。就是说,这男子的死因并非这些刀伤。不禁小心查探,百会,司徒无情暗叫一声不好。便向门外冲去。
“司徒尊主,屋内到底如何……”房门只是裂开一道缝,司徒无情一时失察,未能顾得上。只看着怜儿那惨白的脸。
“怜儿姑娘,你……”
怜儿抬起头,对上司徒无情关切的目光。
“司徒尊主放心,怜儿没事”
司徒无情亦顾不上那些繁文缛节,救人性命于水火。片刻耽误不得。只是终究晚了一步……
不过片刻的功夫,适才还在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泄愤的姑娘们,横七竖八悉数躺在血泊之中。怜儿猛然转身,强忍着一阵恶心。司徒无情上前查探,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真歹毒,竟是一个活口也没留。只怪自己,太过轻敌。
“定是那独眼龙”怜儿猛然想起什么。
“什么独眼龙”司徒无情不禁上前扯起怜儿的手。怜儿惊慌失措,忙着将手抽了出来。只将一切道给了司徒无情。
“真是岂有此理”司徒无情一拳打在了石柱上,只觉得飘香院内好一阵地动山摇,司徒无情这才意识到不妥,忙着将怜儿揽在怀里,飞出了会客厅。
怜儿只看着,昔日宾朋满坐,无比热闹的飘香院,瞬间灰飞烟灭,不过一拳之间。眼角不禁一行清泪落下,却不是因为悲伤,仿佛是一种冲破了命运束缚的怅然。自己何其不幸,沦落风尘,自己又何其有幸,得以解脱,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枉死的姐妹们。
“我,怜儿,定会为你们报仇”只觉得一字一句,怕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无比清晰。
司徒无情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先前那看似有些怯懦的女子,此刻,眼神中,无比的坚定。为了她人,大义,背上了一份仇恨,甚至,从此带着这份不知何年何月方可大仇得报的夙愿,更有甚者,可能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我司徒无情,自叹不如。
“表哥,表哥抓疼我了”轩辕幽眼看着离夜那一张苦瓜脸,只是虽然手腕吃痛,却是忍不住想笑。
“你还知道痛,那日将计就计,被那些坏人掳走之时,怎不见你如此娇气”此刻的离夜,竟不自知,自己就好像一个深闺怨妇,在抱怨着,自家夫君战场上负伤迟迟归,既抱怨,又疼惜。
轩辕幽再顾不上其他,不过是一两日不见,却是相思难耐,只怕是隔了几辈子那么长。只是上前,自身后圈住那人的腰,怕是又清减了不少,刚好环住。
“表哥,幽儿,好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