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多也不能这样吃啊，一天几个，这一次性是大补啊。脑袋瓜闪过一丝想法，于小燕将盒饭推到对面，她马不停蹄的跟上去，亲密的坐在陈书锦的身旁，“你是不是打算要孩子了？”

“啥？”陈书锦一口鸡蛋差点噎住。她和萧正宴都没亲过，哪来孩子。掌心顺着喉咙，她端着米汤，连喝了几口。

于小燕还未嫁人，夫妻的那点事情她哪懂。筷子戳着盒饭，念叨着，“你俩长的都好看，生出的孩子肯定也贼漂亮。”

如果孩子的眼睛像萧正宴，不管是男孩女孩都会很漂亮。陈书锦回过神，她被吓到。他最近对她格外的冷淡，感情都出现了问题，还在幻想什么孩子。

心情不好，胃口也没了。她把餐盒盖上盖子，收拾着桌面上的垃圾。

“你不吃了？”于小燕惊叹道，才吃了几口就饱了？

陈书锦随意找了个理由就先离开了，出了餐厅，门外到处都是清一色工装服的工人们。男男女女扎堆在休息处。紧绷的神经也就在吃饭时间得到休息。

她收回打量的目光，打算去水龙头那把餐盒给洗了。

一路上碰着车间的工友，陈书锦都一一打了招呼。她站在砖块堆砌的台面，将餐盒放在上面。工厂有自来水，也是方便工人们清洗饭后的餐盒。陈书锦把剩下的饭扔进了潲水桶里，视线里多出一双鞋。

赵梅梅手里拿着上好的红富士，提着臀打开了面前的水龙头。水哗啦啦的，与她的说话声交融在一起，“食堂的饭没啥油水，还难吃。咸的齁人，其他调味料一点不舍得放。”

陈书锦无视她的话，将饭盒里最后一点米粒给挑出来。赵梅梅不吃食堂的饭，她厂子里有人，动不动就跟着那领导开小灶。这不，手里的一个大苹果，厂子里普通的员工哪个吃得起。

她就爱显摆，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富有。

大致冲了两三下，陈书锦拿着盒饭盖子，掉头就要往车间走。

“等等！”赵梅梅严厉阻止道，她看着陈书锦看过来，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别着急走，你这不吃中午饭哪行，要不我这苹果分你一半。”

有这么好心？苹果红彤彤的，晶莹剔透的水珠覆盖在上面，那叫一个诱人。

陈书锦可不贪这个，“不了，好东西你留着自个吃。”

赵梅梅就一客套话，她真好吃，她还舍不得给。啃了一口，脆的水分往外流。她跟着陈书锦，想哪说哪。

车间最近做工速度慢，郑华多次被领导呵斥。全车间上下无一人不知，就赵梅梅，还抨击郑华死心眼，做事愚钝。

陈书锦听着，也不搭声，等她说完了，上好的红富士苹果也被空气氧化了。

“你慢慢吃，我先进去了。”陈书锦不带停歇的走了进去。

内部车间是不让吃东西的。

赵梅梅吧唧着嘴巴，眉眼散发着嫌弃。乡巴佬，穷的叮当响还把饭给倒掉，真是没富贵命还要做富贵事。

耳根清净了，陈书锦回头望了一眼。赵梅梅就站在门口，人来人往看着她一脸享受的吃苹果。她无奈的笑了，瞅着时间还早，遛到了楼梯间里。吹着台阶上的灰，弯腰坐下来。双手挽在膝盖上，餐盒放在了一处。

离月底没几天了，最近的生产量急剧下增，看来是时候去找厂里的领导了。要不说晚了，被牵连的就只是郑华了。

倚靠在墙壁上，她闭眼小憩了会。

大好的天气突然变得恶劣起来，冷风狂啸，院落停放的自行车都被刮倒了。车间内，点亮的电灯吱吱散发着声响，忽明忽暗。大家正凑上窗户边看着外面，一道雷电霹过来，车间黑了。

“呀，咋回事啊！”

“电是不是被雷给霹坏了。”

“大暴雨要来了。”

叽叽喳喳，一群人就像是没了头的苍蝇在那乱飞。厂子的供电被霹坏，大小领导们急得团团转。又是找电工，又是联系车间负责人处理工人们的秩序。

郑华火急火燎的赶到昏暗的车间里，她望着无事可做在那闲聊的员工们，“都安静，我说件事情。”

乱嗡嗡的，没人听她的话。

捏着嗓子，郑华再次开口，“我有事要说，大家都聚集过来。”

哪是个车间小组长啊，说的话就跟闹着玩似的，那些工人们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要说最能吆喝，还属赵梅梅。她站在窗户前，后背懒散的抵在上面。手舞足蹈，细说着一会儿下工要去哪玩。

厂子的电坏了，能不能继续上工还是个问题。大家的心都跑远了，就想赶紧回去，省的雨下大了走不了了。

郑华无助的站在那，拽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前去质问她们。忍着内心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心平气和的去告知他们上头领导发下来的命令。

前脚抬起，后脚落回了原地。

“郑姐。”

“书锦，你可出现了。”

看到陈书锦，郑华仿佛看到黎明前的曙光。

从楼道里过来的路上，陈书锦已经了解到发生了什么。外面已经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了，雨势变大也是时间的问题。

“上头怎么说？提前下工？”陈书锦问道。

“真是那样就好了。”郑华有气无力，肩膀往下塌陷，“让大家现在车间坐好，他们正在找修电工。”

月末是交货时间，厂子就靠月末收点资金。耽误一下午，那可是少了不少钱呢。

陈书锦清楚郑华要做的工作，迈开腿加入进面前调调而谈的队伍中。

“大家都听乐呵啊。”

“提前下工，能不乐呵吗？”赵梅梅身边的红梅笑着打趣道。

陈书锦眉头一皱，语调高扬，“哪听来的？”

红梅上下一打量，嫌弃道：“你消息也太闭塞了，我们都说好大一会儿了，你咋还啥都不知道。”

旁边的人指指点点，凑在一起嘀咕着，就一群长舌妇。

“你们消息哪来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不提前下工。上头刚说了，很快就能正常上工，让大家都在位置上坐好，别乱跑。”陈书锦说的有鼻子有眼，那些被赵梅梅洗脑过的工人们开始自我怀疑。

刚还在那笑话的红梅紧张了，“真的？”

“那还能有假，我闲的没事拿这种事情骗你们干啥，对我又没好处。”陈书锦脸一黑，不乐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还热闹的气氛变得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