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伽仔细将衣服装好，上了车。

赵元恩只做不见，木然驾车。

两人半晌无语。

最终还是赵元恩的忍不住犹豫解释。“我那日不是有意骗你。”

“而是这事说出来怕你会害怕。”

徐善伽遥看风景，淡然道：“说的好像你多了解我一样。”

赵元恩被怼，一时无语。

可最后还是没忍住说出心声。

“我知你不喜欢我，当初尚有皇命，你都不看中与我的婚约。”

赵元恩的声音如夜半孤鸟，落寞寂寥。

徐善伽转头凝视他的背影，没有回答。

“我知道现在你伴做我的妻子不过也是权宜之计。”

“你的心里终究是没有我的。”

这句话说的像是谁家受气的小媳妇。

一点没有小世子那桀骜之态。

“所以？”徐善伽仍想听下去。

“我是个傻子。”

赵元恩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

“我明知自己做什么你都不会感动，仍旧想要陪在你身边。”

“今日我俩也算把话说清楚。”

“日后你随时想要离开，我不会拦着你。”

“但陆肆元绝非良配，若你真心爱慕他，我劝你还是死了心。”

“哦？”徐善伽挑起调子。

简单一个反问字，如匕首深深刺入赵元恩心中。

往日旧情，这世纠缠化作浓浓眷恋，如一只打手紧握住赵元恩的心不放。

“你就那么喜欢他？”

赵元恩上一世就想知道这个答案。

徐善伽凝望那突然转头的双眼，一时间情绪波涛不止。

“一个秘密换一个。”

徐善伽知道赵元恩现在这样，心中一定有一个她不知道的秘密，而赵元恩恰好也想知道自己对陆/肆元的心意。

“你还真是本性不改。”

徐善伽亦如商人，不管如何都不会吃亏。

“不想知道吗？”

徐善伽还是引诱赵元恩。

上一世他没有在徐善伽离开时说出真相，悔恨一生。

现在他还是难以开口。

徐善伽果断单方面做出决定。

“我从见到你那日起，就再未喜欢过陆肆元。”

这话带有一定歧义，连徐善伽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的有些暧昧。

也许她的心里，也多少期望赵元恩对自己有情。

可她有害怕，害怕再次付出感情后会遭遇上一世的背叛。

毕竟他们之间比上一世自己和陆肆元拥有更多无法弥补的鸿沟和压力。

徐善伽害怕赵元恩最终会抵不住诱惑，放弃自己。

果然这句话如电击一般，搅乱了赵元思所有思绪。

“所以你喜欢我？”

徐善伽并没否认。

她只想要套出赵元恩心里的那个秘密。

“不可能！”

“这世上不会有不可能的事。”

赵元恩胸口起伏不定，最终他只说出一句话。

“你可愿真的嫁与我为妻？”

这句话说的信誓旦旦，比徐善伽听过所有的话语都真挚。

一时间她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我都清楚，你终究不会永远留在这里，成为赵狗。”

徐善伽捅破两年来他们避而不谈的那个禁忌。

九王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赵元恩是不会就这样成为废子。

“到时候，小世子还能抵挡住一切压力，保住我吗?”

赵元恩起先还有些不解，可看清徐善伽那双眸子后，才明白过来。

原来她一早就知道徐家的事情了。

“我爹现在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要谋逆。”

徐善伽每说一个字，心都被的刺痛。

这两年京奉的变化，徐善伽早有耳闻。

朝堂现在已经两极分化，以唐家为首徐家辅佐的三皇子早已显露锋芒。

而九王协同墨家已然站在太子这边。

徐善伽和赵元恩已成世仇。

赵元恩脚下踉跄了两步，眼神晦暗不明。

他重新驾车，好似刚刚的一切从未提起。

徐善伽闭上双眼，心焦刺痛。

一滴泪如滚烫的岩浆，滴落在脚下。

两人漠然回村，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早已将刚刚的一切抛诸脑后。

此刻的村庄已经陷入了一片废墟，断壁残垣之间，混杂着鲜血的痕迹。

地面上并排停放着民兵团和村民的尸体。

“狗子哥！”

李冬最先看到赵元恩，哭着跪在赵元恩车前。

“发生什么了！”

“土匪突然偷袭了村子。”

从前也有发生这些事，可却从未这样惨烈过。

“这伙山贼先是抢了村里的东西，过几日扬言还要回来。”

“到时候若我们不能拿出一百两金子，他们就要杀光我们村里所有人。”

突然发生的事情是徐善伽两人始料未及的。

村里的民兵团被打的溃不成军，村长这时正带人收拾残局。

“我哥，现在也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