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发出,断断续续回荡于黑暗的空气中。无端让人觉得,枉死的鬼魂就徘徊在万劫之地宫殿的深处,千百年来一直不停地呼唤著他们死去的尸身。
葫芦急忙打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都别太大声讲话,活人能为死人点亮引魂灯,想必困在鬼狱囚牢中的孤魂野鬼见到这不世之光,都他娘的开始鬼哭狼吼,寻找他们的尸体来了。”
都怪我之前将“引魂灯”的传说讲的太过传神,经葫芦因地制宜再这么一番胡说八道,在场所有人居然都信以为真了,硬生生将险些失声叫出的话音给憋了回去。
可是女子的空冥之声在此时忽然消散殆尽,四下里静悄悄的犹如幽冥化境,恐怕连个绣花针落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大伙听著彼此猛烈的心跳声面面相觑,陷入了片刻的恐慌之中。
自古民间有很多类似的传闻,据说寻替死之身的鬼魂会故意发出啼哭声,要将活人吸引过去。那些受不住控制,误以为有人求救,于是寻声而往的人,多半就回不来了。因此在黑夜的环境中,若是平白无故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就这样静默了差不多一分多钟的时间,直到静谧的黑暗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才有人谨慎作言,打破了这个慑人心魄的荒寂感:“刚才我分明听到有个女鬼在呼叫。”
说话的正是小高,队伍中就属他胆子最小,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他都跟鬼神联系到一起,完全没有作为一名考古工作者该有的专业素养,难怪一旁的钟教授气得怒目圆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显露无遗。
我悄声同众人讲:“稍安勿躁,即便这真的是鬼魂的话音,只要咱们不回答她,两个空间的生灵就构不成联系,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尽管放心也就是了。”
这层地宫除了“天疾九劫”浮雕之外,再无其他紧要的地方。奇怪的是,这里居然连一具尸骸都没有,恐怕危险都藏在了更深处的地宫里面。
这时不语从另一边观察完环境回来,对我说:“默默,在那边的墙角里又有台阶可以下去,看来万劫古塔跟传说中的那样,真的分为好几层地宫,这里只不过是第一层。”
野田先生问道:“古塔地宫一层接一层,只怕连通到基座位置里去了,太深了氧气稀薄,这么下去十分危险。”
不语打消了野田先生的疑虑:“无妨,万劫古塔地宫自古只有三层,代表人的三魂,而七魄构成了整个古塔的坚固脊梁,若是有更多层,势必打破格局,塔身早就倒塌了。”
葫芦急了:“那就别逗留耽误时间了,直捣黄龙,将那女鬼的尸身烧了,让她魂飞魄散,看她还如何啼哭吓人。”
照之前尚子所说,鬼母眼魂在古蛇灵魂出窍的同时,已经进入“返老还童”的状态,无形中给我们掐算倒计时。我们时间不多,错过了这次机会,毕生就等不到下一次鬼母眼魂“返老还童”了。
这层地宫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我本来想让钟教授他们留在这里,不必随我们进第二层地宫犯险。但后来想想,这个办法也绝非万全之策。
地下世界穿行,分散而行是大忌,何况到了瘗魔神殿的关键地带,可谓危机四伏,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考古工作者压根就没有自保的能力,索性就一同而往,有什么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事不宜迟,我吩咐众人都点上了肩膀上的不倒风灯,借助自然火,大可让邪气近不得身。一切事宜布置妥当之后,在我和不语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石阶入口的前边。
里面的台阶仍然黑得异常,这种黑色不同于外世的黑色,是由于阴邪之气千万年的腐蚀,浸透了岩石所形成的,内中有多凶险不言而喻。
顺著台阶一层一层的往下深入,来到一片稍显宽阔的地带,此间竖有两块夹道而生的石碑,碑身用朱漆描了一道,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刻的乃是“动咒必劫、祭死奠生。”八个繁体字。
考古出身的钟教授轻易就认出碑文的历史年代:“许连长,不对劲,这两块石碑并未用幽兰女国专用的籀文,年代很浅,应该不出十年的时间,是现代有人写上去,用来警示闯入者莫再往前。”
估计进入瘗魔神殿的人在这十年间达到了巅峰,能到达此地的人屈指可数,极有可能就是藏身世外的巫官,否则寻常人物根本就不能在神鬼莫测的瘗魔神殿内来去自如。
葫芦问我,“祭死奠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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