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异变
缺口外,杨恒状若癫狂,拼命压榨着体内所剩无几的金色真气,想要使得怀中少女冰一样的身躯重新回归温暖,他眼泛泪花,一声声,又一声声,不停的呼唤着少女的名字,小雨。笔×趣×阁xs.062m.com
少女名叫小雨,一个与雨很有缘分,花一样的少女,她出身在江南一个淅淅沥沥,极具诗意的春雨朦胧日子,所以他的父母就在她的名字里取了小雨二字。
而后,她的父亲,母亲,奶奶,爷爷,姐姐,哥哥,姑姑,叔伯,一个接一个,都是在同样的春雨朦胧日子里,从少女身边离开,去往未知的地方。
而今,好似终于轮到少女自己了,可是,这清灵峰上的天却没有一丝下雨的意思,似是容不下这位异乡之客,若是让少女知道,只怕是会更加伤感吧!
在少女苍白似纸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柄紫色长剑,此时,长剑上先前一直散发着的紫色光华已经内敛,紫色的剑身反射着天上的阳光,显得分外柔和。
就好像是花季少女眼中动人的秋波,能够轻易拨动懵懂少年蠢蠢欲动的心弦,谁又能想到,使得少女落到如今地步的,正是这柄动人的紫色长剑?
杨恒的预感没有错,紫青双剑本身并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如何使用之上,但杨恒也只猜到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局,他认为问题出在紫青剑则之上,却没有想到,紫青双剑有可能不止一种用法!
而今,猜不中结局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怀中少女香消玉殒,他已竭尽全力,依旧换不回怀中少女的性命,憋屈,伤痛,无力,心酸,种种纷杂情绪。
就好像是许多看不见的针,狠狠的扎在他的心脏上,带来一阵阵锥心的疼痛,使得他的身躯不住颤抖。
“啊!”
死死抱着少女冰冷的躯体,杨恒仰天长啸,脸色狰狞,就好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在向着命运绝望而又坚韧的挣扎,他本以为,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噗!”
一口滚烫热血自杨恒口中喷涌而出,落地一片殷红,他忽然抱起少女冰冷躯体,在庭院之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走,一边不时的仰天大笑,黄昏金黄的阳光打在少年孑然一身的背后,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噗!”
又是一口滚烫热血喷涌而出,溅了一地殷红,杨恒嘴角带血,脸色苍白,右膝软软滚下,蓦然,一抹倔强自少年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眼角闪过。
膝盖跪至半途又被他强行提起,他抱着小雨颤颤巍巍的朝着进庭院的缝隙走去,途中也不知踩坏了多少珍贵的奇花异草,如果有可能,他愿意用所有的奇花异草,去换回怀中少女的性命!
此时,庭院内,一道矮小身影如风闪过,杨恒怀中的少女立时不见踪影,骤然失去了负重,杨恒原就颤颤巍巍的身形更是剧烈颤动,最后重重的摔到庭院中的碎石小径之上,晕厥过去。
有风吹过庭院,吹走弥漫不散的血腥气味,这时,只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响自缺口中传出,片刻后,一名脸色苍白的白衣少年自缺口中缓步而出。
蓦然,似是太久没有见过太阳,白衣少年双眼紧眯,用手死死的挡住光线,眼角依旧因为光线刺痛而泛出泪水,但白衣少年脸上却是洋溢着浓浓的喜悦。
似这样过了约摸一刻钟,白衣少年放下手掌,缓缓睁开双眼,立刻就被掉在地上的青剑吸引,少年嘴角一翘,缓缓捡起地上青剑,轻轻抚摸着青剑剑鞘,少年脸上有着一种沧海桑田般的沧桑感,喃喃道:“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
手腕微动,一柄秋水似长剑微微露出一截清冷剑身,散发出的凌厉的剑气卷起狂猛的旋风,庭院内,数不清的奇花异草在风中夭折,断裂,碎成碎片,最后裹挟在飞沙走石之中,被风远远的吹到无底深渊之下。
手腕再动,长剑回鞘,狂风骤然消失,白衣少年背负双手,缓缓来到晕厥过去的杨恒身旁蹲下,一双深邃的眼眸饶有兴致的细细打量杨恒一会,忽然轻轻一笑,
朝着杨恒背后露出一截的真武剑剑柄说道:“老对手,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了,你依旧是风采依旧,只是你的这位少年剑主,只怕是没这么容易对付,老对手,你自己可要当心啊,不要真成为了别人的奴才,哈哈哈哈!”
白衣少年哈哈大笑,语调激昂,说完不再理会庭院中的一人一剑,手提青剑,背负双手,信步来到庭院尽头,脚下已是茫茫云海,白衣少年也不回头,说了一句后会有期之后。
双脚朝着庭院外空中一踏,整个人顿时如流星坠下,顷刻间就消失在庭院下的茫茫云海之中,这若是换做寻常武者,只怕是定要坠个粉身碎骨不成!
而就在白衣少年离开这刹那,庭院中那原本晕厥的青衣少年忽然嘴角一弯,跟着猛的一睁眼,眼眸深处,两柄湛青色长剑若隐若现,淡淡的喃喃一句好走不送之后,眼睛又缓缓闭上。
这时,自悬崖峭壁上,好似羽毛一般飘下一位鹤发童颜的佝偻老者,老者仿佛没有看见地上的少年,也没有看见一旁被小雨劈开的缺口,埋头就开始采摘满地已经狼藉的奇花异草。
佝偻老者一边采,一边朝身后背着的比自身大五六倍的背篓里装,这时,头上又飘下三个人影,各自与佝偻老者一般埋头苦干,不一会儿就把满院奇花异草全数采完。
只是,这四人之间仿佛有着某种默契,就算是再怎么隐蔽的奇花异草也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却唯独对在杨恒周围两尺内的奇花异草视而不见。
显然,这些人早就看见了杨恒,却有不能动杨恒的原因。
采完奇花异草之后,其中两位又好似蒸腾而上的云雾一般飘然而升,渐渐没入头顶云雾,余下的是最先赶来的佝偻老者,以及一位白衣飘飘的玉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