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听将臣说话,一时天人五衰,一时尸毒内丹,全没有一样自己能够听懂,尴尬一笑,怯怯地道:“嗯,那个……这个……,将臣大哥,你能不能说些我听得懂的话?你说的什么天人五衰、尸毒内丹这些,我听在耳中,好似一个傻瓜听天书一般。笔・趣・阁xs.062m.com”指了指紧那罗,道,“不对,还有紧那罗妹妹,也与我一般,也是什么都听不懂,也像个傻瓜。”将臣不由得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意,给她解释天人五衰之意。
旱魃见他笑意甚隆,心中颇觉索然:“旱魃啊旱魃,你怎地如此孤陋寡闻?”只得四面闲看,以遮掩窘迫之意。她此时一颗心活泼活泼的,隐约中似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动,想起方才的毛僵,心中又不由得惴惴起来:“莫不是这洞中还有其他僵尸,发现咱们杀了毛僵,来为他报仇啦!”道:“将臣大哥,你听见没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说话之间,这轰隆隆的怪声音越来越大,正向将臣二人靠拢过来。将臣凝神倾听,面色陡然惶恐,道:“啊哟!这这地底洞要坍塌啦!”他自幼跟随师傅在山中学艺,于山川地理的各种自然现象了若指掌,一转念间,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旱魃听说地底洞即将崩塌,心中一惊:“将臣大哥有圣级巅峰的修为,这地底洞崩塌未必便能伤害到他。我修为低微,更是凡人之躯,紧那罗妹妹又半死不活,只怕咱二人终难幸免。”急道:“将臣大哥,你是说真的么?这地底洞当真要崩塌了吗?”
将臣叹道:“怕正是如此。”见旱魃神色慌张,惊恐难安,拉住她的手,道:“旱魃姑娘,你且放心,有我在此,必不会让你有事!”
旱魃嘴唇微张,叹息一声,心道:“将臣大哥,你哪里晓得,我其实并非担心自己。我死不足惜,只是如此舍你而去,心有不甘。你重情重义,倘使为救我而有什么损伤,甚至终究性命不保,我又岂能新安?”
将臣却哪里顾得旱魃的心思,心念急转,道:“听这声音,正是从咱们之前进来的入口处传来。看来崩塌是从那边开始的,只是不知怎会发生崩塌?既然崩塌从那边开始,现在也没办法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咱们暂且继续往里面走去,看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话声方落,那轰隆隆的声音陡然变大,一霎时钻二人的耳朵,这已经远非方才隐约听到可以比拟得了。声音夹杂着洞中产生的回声,直震得人脑袋嗡嗡作响。
将臣心中一凛,当下拉着旱魃便向洞身深处走去。方才走了数十步,就被一阵灰尘伴随着越来越响的崩塌声吞噬而来。接着整个地底洞开始摇晃,洞壁也开始产生裂缝,不断有土块剥落,从身边落下。
二人赶在崩塌之前,都奋力狂奔起来。将臣见旱魃伤后初愈,体力不支,奔跑之中,伸手按在她的腰间,道:“旱魃姑娘,我送你一程。”手上使劲,将旱魃向前推送过去。
将臣这一下,乃是千钧一发之际,力道使得甚足。旱魃身子离地,直如腾云驾雾一般,虽身处险境,仍不免觉得十分惊奇,回过头再看将臣,不禁惊呼出声。
原来将臣才将旱魃送走,崩塌便已然来到。将臣情急之下,双脚在地上一蹬,想要向前跳去,躲过崩塌。却哪知他的身子腾空而起,便有几块崩塌带动的石块掉落下来,正击在他的后背。他之觉身体骤然沉重,再难继续,竟又摔落在地上。
将臣强忍着后背剧痛,全身用劲,朝前翻滚过去。须知道这崩塌之势,虽比不上山崩地裂,却无论如何也不是将臣的翻滚动作能够躲避开来的。他只觉不断有土块落在自己身上身体越来越沉重,翻滚起来也越来越艰难,终于渐而翻滚不动,只得躺在地上,任凭土层崩塌下来了。
将臣寻思:“为今之计,只得使绝学脱险啦!”一股乳白色的光芒自他的身体而始,渐渐向四周扩散。光芒到处,所有山石皆化作齑粉。他这《降魔锻造篇》的绝学,本来便是当世顶尖的绝学,此时将臣修为精进,再使绝学,更觉举重若轻。
不过呼吸之间,将臣已将落石打通,意念到处,将腾空画影剑召出,化作十数道剑光,不断将面前土块削开。不一会,忽见眼前有人影晃动,又见土块落下之势,已远较方才为弱,知自己已追上了旱魃。
将臣见旱魃安然,心下甚喜,正待发足狂奔。忽地眼前一黑,便被一个柔软的身体紧紧抱住,跟着一阵呜咽之声传了过来。将臣微觉一愣,道:“旱魃姑娘,你怎地倒往回走?”
旱魃哽咽道:“方才……方才真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啦!将臣大哥,你哪里知道?方才我在外面,心里头就想着,这世上只有你是真心待我好。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护着我,挡在我的前面。逃命的时候,你紧拉着我的手,怕我丢了。想着想着,我……我便不想走了!”
将臣见她这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感动得热泪盈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看我现今不是安然无恙么?好啦!咱们且先出去再做打算!”伸手搂住旱魃,催动断剑,向前急奔而去。
旱魃见将臣以断剑开路,开山劈石,如履平地,一时间惊得呆住,赞道:“好一柄灵剑!”将臣只好似发了疯一样,向前奔跑过去,哪里听得她言语。
将臣抱着旱魃,发足狂奔,一路颠簸,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见前方不远处,有斑驳光点闪烁,心中大喜,道:“前面有光,想来便是出口了。”果不多时,二人俱已看清,那光点处俨然是一个山洞洞口。将臣心中一喜,不再保留,将全身内劲尽皆释放出来。两只脚不着地一般,顷刻间就来到洞口,跑了出来。
旱魃见二人终于安然无恙,从地底栋逃脱,一颗悬着的心也早落了下来,道:“将臣大哥,咱们总算捡回了一条小命。”将臣指了指紧那罗,又指了指自己,摇头笑道:“不是一条小命,而是三条小命。”旱魃闻言,登时哄然大笑起来。
二人劫后余生,正兀自高兴,忽听一个阴测测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道:“哈哈,合该我老鬼今日走了时运啦!竟有高阶武者送上门来。看来我今天有口福喽!嗯,还有一个凡人,也罢,就将就对付罢!”
二人循声而去,只见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这身影的主人,看模样只是个普通的农家老汉,古铜色的面上,留着被岁月刻画着的一道道沟壑。一双绿色的眼睛虽然深陷进眼眶,却仍然炯炯有神,隐隐透着一股神采。
旱魃曾听将臣转述僵尸之事,于其也所知不少,奇道:“绿色的眼睛!莫非是出自僵尸一族?”将臣目光紧盯着这突然出现的老者,沉吟道:“看他眼睛呈绿色,身上不经意间又有尸气溢出,看来确是出自僵尸一族。”
老者看到将臣,愣了一下,忽地厉声道:“啊!怎地是金色眼瞳?你不是凡人,你是什么东西?”旱魃嘟嘴道:“你这人,年纪一大把,却好生无礼。咱们自然是凡人,不还还会是什么?那你又是什么东西,怎会出现在这小虞山之中?”
老者恍若未闻,目光凌厉,直逼着将臣,道:“快些说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出自僵尸一族!”说话之间,身体散发的尸气暴涨,只听嗤嗤作响,老者背后身体猛地发胀,两只近三米长的翅膀破衣而出。
那翅膀通体暗红,未生一根羽翼,全是光秃秃的翼膜,而且每隔一段距离都长有一个尖钩般的利爪,而一只翅膀上竟然总共长有三个利爪,确实骇人听闻!利爪足有人类手掌大小,也呈暗红色,给人一种阴冷森然之感。
旱魃见老者来者不善,哼了一声,正欲要上前。将臣伸手拦住,道:“老先生,你好,我叫将臣,乃是游侠出身。据我所知,这小虞山有鬼母占据,常人莫敢深入。不知老先生贵姓,为何会出现在这小虞山之中?”
老鬼哼道:“人不鬼之人,还谈什么姓名,你们就叫我老鬼吧!你说这小虞山乃是鬼母之地,岂不贻笑大方?那鬼母虽有些许道行,却又能奈我何?”又恶狠狠的等着将臣,道:“你叫将臣?你眼睛怎会是金色,与僵尸一族到底有何干系?”
将臣寻思:“这叫老鬼之人,听他说话,果然便是出自僵尸一族。他背后生翅膀,想是出自僵尸中飞僵一脉。”道:“老先生弄错啦!我眼瞳虽是金色,却并非出自僵尸一族。”
老鬼青面獠牙,满面凶光,道:“小子,你当我是白痴么?如此低俗谎言,岂能骗得我去?”仰天苦笑一声,道,“哼,你既不愿坦诚交代,那也只得等我擒住你们,再严刑拷打,看你们还嘴硬不嘴硬。”
旱魃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老鬼不是出自僵尸一族么?怎地我瞧他模样,凶神恶煞地,倒似与僵尸一族有极深的冤仇?”想了想,又低声道。“我从未见过此人,但从他的眼神看来,定是不会放过咱们啦。”
将臣点头道:“眼下怕是要先解决这个老鬼,咱们才算的生出此地,”对老鬼拱手,道:“老鬼,我们有要事在身,想借道迷雾鬼林,不知你可否通融?
老鬼斜睨将臣一眼,冷笑道:“你们要去哪里,要去做甚么,****何事?我这小虞山可不是任你们随意进出的地方,今日你们若想全身而退,哼,只怕不那么容易。”将臣道:“老鬼,今日便请通融方便,他日自有相报之日。”
将臣叹道:“老鬼,我与你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要这般咄咄逼人!”旱魃叫道:“老鬼,你若执意不让,那咱们便只能硬闯。如有损伤冒犯,也怪不得我们了。”老鬼冷笑道:“呵,丑恶嘴脸终是显露出来啦!”
将臣暗忖:“方才与毛僵一战,真气耗损甚重,后洞穴崩塌,又施展绝学。我现今已是强弩之末,当速战速决,不可与之纠缠。”心中计较已定,断剑挥舞,朝老鬼劈头盖面而去。
老鬼虽早有防备,生恐将臣二人暴起发难,但将臣速度实在太快,转瞬之间断剑便已来到身前。当下不及多想,双翅猛地一拍,身体向后仰去,断剑擦面而过。
将臣一击落空,后招接踵而至。没等老鬼稳住身形,断剑反手抛出,紧接着一个回身侧踢,连人带剑一齐攻向老鬼。老鬼听到风声,惊慌失措间,赶忙又向前扑了过去。哪知将臣这一下来得极快,老鬼躲得了断剑,却终究没能躲开将臣的回身侧踢。
只听咔嚓一声响,老鬼喷出一口鲜血,整个身体倒飞出去,摔倒外地,连滚带爬跌出数丈。他呻吟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摸了摸胸膛,一阵剧烈的疼痛立时遍及周身,立知自己已被剑奴踢断数根肋骨。
将臣见老鬼落败,登时精神大振,又要扑将过去。老鬼见将臣威猛无比,自己竟不是敌手,一旁又有旱魃尚未出手,冷哼一声,双翅蓦然一挥,身形几个起落,人已跳跃半空,便飞走了。
旱魃见老鬼逃走,道:“哼,好个大言不惭的老鬼。我以为他如何了得,却不曾想只是绣花枕头,竟如此不堪一击。”
将臣摇头道:“我适才以神念探查,虽不知老鬼的修为如何,但他无形中散发的尸气之强,竟与咱们在在地底洞中所遇毛僵,相去无几矣。他一招不敌,便即逃遁,这其中恐防有诈!”旱魃却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诡计?我看他故弄玄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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