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卿云?”听到焦急的呼唤声,卿云缓缓睁开眼睛
卿云抬头看见古朴典雅的吊饰,墙上是笔力遒劲的山水画,床垫松软舒适,房间内点着上等的紫檀熏香,心想:这里必是钟鸣鼎食之家、书香达官门第。笔~趣~阁xs.062m.com
卿云稍稍侧脸,便看到了雷重为首的一行人。旁边还有清风、芷虞、冠戴等人,都在交际关切地看着他。
卿云眼睛通红,嘴唇煞白,看上去像得了一场大病,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强打起精神,问道:“雷重将军,这是哪里?”
身边,雷重一身朱红长袍,原本魁梧的身材被衬托得修长,见卿云相问,答道:“这里是寒舍。少侠晕倒之后,一位名叫琴心的姑娘帮您把脉,说您吸收了牛精内丹的功力,一时之间难以消化,但身体并无大碍,只需休息几日。所以大家一直等到你醒来。”
“李真将军的尸体,还有小婉怎么样了?”稍稍振作,卿云想到晕倒前发生的事情,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皇上已经为李真将军举行了国葬,加封将军为护国公。婉儿至今昏昏沉沉,未曾清醒。我们已经请了御医为她诊治,可是御医们都是摇头。现在正在客房养病,有专人照看。”雷重露出惭愧的神色。
听到小婉病情严重,卿云挣扎着想要下床,突觉一阵目炫,却还是坐立不稳。
“圣旨到,雷重接旨!”听到有公公传达圣旨,雷重匆匆安排好卿云,携家人到客厅接旨。
雷重携家眷‘噗噗噗’跪了一地,对着公公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公见雷重及家属都已跪下,便微微抬头,读到:“皇帝诏曰,大将军雷重英伟超拔、忠厚持钧,辅佐我朝平乱有功,特加封一等公爵。敕明日辰时,带卿云少侠,于清心殿觐见,钦此!”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雷重站起来,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地从公公手中接过圣旨。
公公扶起雷重,悄声说道:“将军,皇上对您可是爱护有加啊!明日相见,可准还有赏赐呢。”
“是是,有劳公公,有劳公公。”
送走公公,雷重又急匆匆转头回屋。
……
卿云正坐在床边正与各位聊天。
雷重走过去说道:“卿云啊,明天,陛下要召见你我。不知你身体是否有碍?”
“觐见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我现在担心的是小婉,她――”说着,卿云还要下床,家仆赶忙扶起来。
“哎!我已经给婉儿找了最好的御医,只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至于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天意。”谈起小婉,雷重心里满是愧疚,因为他一直把小婉当自己的女儿看待。
卿云看雷重无奈的摇头,心情低落到极点。所为急中生智,她想到了琴心,心想:或许琴心有办法。
卿云对雷重摆了摆手说道:“我再想想办法吧。明天我随你进宫。”
“好,那你好生休息,我再去看看婉儿。”
……
“琴心、琴心……,你在哪里?”卿云催动意念,进入七伤冥顶。
“卿云,你来了。”循声望去,琴心伫立在一个白茫茫的雪丘上,就像一个精灵站在云上,飘飘忽忽、若隐若现。
卿云心想:冥君该是有多么高强的法力,竟然能在冥顶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同时制造出这么多幻境。
卿云站在琴心面前,心里感觉怪怪的,总感觉好像欠了她几辈子的恩情。但想到小婉,还是硬着头皮问道:“琴心,你还好吗?”
“是为小婉的事来的吧?”
“正是,请你救救她吧。”
“不是我不救她,是我救不了她。因为她的命魂已经不在体内,她现在只能是行尸走肉。除非――”说到这里,琴心止住了,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冒险。
“除非什么?不管千难万险,我都要救她。”不知卿云是在问琴心,还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他说的这句话,足以让琴心心碎千次万次。
琴心面如死灰,卿云却丝毫没有察觉,因为他的心早就飞到小婉那里了。
琴心的眼神里掺杂着慈祥、喜爱、怜悯、悲愁、愤恨,她是彻底的感觉到,这个男人不属于她。但是,对他提出的要求,她却没有勇气拒绝。
琴心默默地看着卿云,说道:“除非去冥界,把她的命魂抢回来。”
卿云一听要去冥界,面露担忧的神色,问道:“小婉的命魂,为什么会去冥界?”
“小婉被贯毒重所伤,命魂本来是要去地府报道的。但现在地府大变,许多地方已经被冥界占领,小婉的命魂就是被冥君所控制。要救回小婉,除非找到穿梭阴阳两界的方法,否则只有死――”说到死,琴心又忐忑了。
琴心心想:死了之后又要轮回,再轮回之后,我和他是否有缘再见?再轮回之后,他又在哪里?心中悲愁又急剧升腾,再也说不下去。
卿云以为琴心不想再说了,于是便“识趣”的告辞,只留下了阴冷和孤独,让琴心一个人默默承受。
……
第二天早上,雷重带着卿云去皇宫。
比起云霞派大殿,皇宫多了些金碧辉煌,层层叠叠的飞檐角拱昭示着这里是一个集人间智慧于一体的地方。
走过一重又一重的角门,越过一个大大的广场,他们来到了一个白玉石桥上。
卿云看到石桥地面有一匹战马浮雕,战马栩栩如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不禁看得入了迷。
雷重看到卿云神色不对,急忙喊道:“卿云!卿云?”
卿云这才回过神来。
雷重问道:“怎么了?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迷?”
“这匹战马雕的很鲜活啊,像真的一样。”卿云指着地面说道。
雷重低头看了看,说:“哦,这是一批神马,有一个凄美动听的故事。”
卿云看着雷重,示意自己想听一听。
雷重看着卿云笑了笑,开始娓娓道来:“传说很久以前,大概还是黄帝的时候。有一个将军非常疼爱自己的战马,甚至一起吃、一起睡。”
“嗯嗯,这个将军真是爱马之人啊!”
“当然,沙场征战怎么能少得了战马?将军为战马配了一个铃铛,时时刻刻挂在马脖子上。每当要出征,铃铛先响起来,似乎有预兆一般。”
“嗯嗯,神奇的铃铛。”
“可不是?只要铃铛响起,战马就知道将军要出征了。十年,整整十年,将军一直骑乘着这匹战马。”说到这里,雷重顿了顿。
卿云有些许着急,问道:“然后呢?”
雷重看了看卿云,说道:“然后,战马老了,将军换了新的坐骑。”
卿云脸上现出惋惜的神色。
雷重继续讲道:“有一天,突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马脖子上的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战马预感到将军有危险,在马厩里疯狂嘶吼起来,但那时部队已经出征,将士们还没有回来,不管它怎么嘶吼都没有人听到。”
卿云感慨道:“马犹如此,人何以堪。”
“是啊,战马拼了命地挣扎,终于挣断了缰绳,飞奔出了马厩。它跑啊跑,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找到了战场。它嗅了嗅,是将军的战场;看了看,发现将军的部队遭到重重包围。”
卿云惊讶地张着嘴巴,问道:“这么神奇?它竟然能自己找到战场?”
雷重答道:“是啊,神奇的还在后面呢。战马奋不顾身地冲进战场,冲出一条血路,跑到将军面前。正如它所预感的那样,将军当时所骑乘的战马已经阵亡,将军也已遍体鳞伤,却还在奋不顾身地与敌人肉搏。战马在将军面前疯狂地甩着马蹄、马尾,铃铛在将军面前叮呤当啷响个不停,在战马的踢腾下,将军有了喘息的机会,‘蹭’一声翻身上马。”
卿云缓了一口气说道:“哦,将军得救了,真是一匹宝马。”
雷重继续说道:“后来,战马驮着将军一直跑,直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战马倒下了,因为它气力衰竭且血流不止,铃铛也被马血染红。”
卿云有些心疼,无奈的说道:“可惜,可惜啊!”
“嗯,将军给这匹马修了一座大墓,为它做了雕塑,并把它的画像供了起来,称它为‘马神’。这座桥上的浮雕,就是根据这个故事想象而来的。”
听着雷重的故事,卿云百感交集,迷迷糊糊好像堕入了回忆之中。
“卿云,卿云……”雷重轻轻的碰了碰卿云的胳膊,示意他清心殿到了。
“雷重、卿云觐见――”清心殿的公公喊话底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