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三听了娟儿的话,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去,因为他确实不想给这些钱了。自从和娟儿姘上之后,不仅给娟儿买了房子,娟儿借故上夜班安全又要了汽车。闫老三自己为了向城里跑也买了汽车,可以说钱真是花了不少。再者闫老三自从把那些金子丢失之后,他确实也没有什么了。矿上虽然出着矿石,他家花野花一起养,多少钱也不够他扑腾。何况自从那次挨打之后事后,他不敢和女人交往,他就专心投入到赌博之中。后来赌博已经成癖,不赌仿佛坐卧不安,六神无主似的。遇到娟儿之后,有娟儿拴着,仿佛收敛了不少。但是只要有空隙可钻,他还是要堵上一场,过过瘾。赌习惯了,小注还玩不上手。可是他也感到了钱不充足,所以他除了开矿,只要有机会就捞一把,也不管合理不合理,合法不合法,缺德不缺德了。
人们可能很想知道,郑州火车站那个老者已经让闫老三明白:只要离开杜春,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也确实通过自己被抢相信了那位老者的话,可是为什么没有好好的和杜春生活在一起,反而和娟儿住到了城里呢?这确实令人费解。
其实这也怨杜春。闫老三确实想回来,可是他又怕公安局抓他。他从他大姨那里打听到杜春没有死后,他是真的很高兴,毕竟自己也没有人命,也不能被枪毙,所以他就急急忙忙地回来了。
他见到杜春,确认杜春确实没死,他又害怕起来,怕杜春告他。他开始好言好语地央求杜春,可是杜春根本不理他,最后婆婆出面才算了事。杜春看到闫老三对自己这样凶狠,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剁成肉酱。其实杜春受的刺激太大了,自己至爱的男人,对自己如此凶狠,让她非常绝望,就心如死灰,没有任何想要活下去的心情。她苏醒过来之后,看到自己躺在家里,她是伤心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她浑身如散了架一般,头也嗡嗡地痛个不停,她更不想活在世上。她开始绝食,两天多没有吃东西。可是作为一个正常人,绝食是相当难忍的,她决定开始吃饭,等着自己的身体好了,再想一个痛快的办法了断,真是无可奈何之举。杜春的公婆根本没有看出来,还以为杜春真的想开了呢。
闫老三的家人,看到杜春吃饭了还挺高兴,以为她要好起来。给她做可口的饭菜,有时还到饭店给她买。杜春的身体逐渐好起来,可是她几乎成了哑巴。她从不和孩子说话,也不和闫老三说话。
闫老三呢,由于杜春确实已经不理他了,他也觉得没意思,就干脆住到了娟儿的住处,两人仿佛就是合法夫妻了。成双结对地出出入入,成双结对地到处转悠,根本没有隐瞒别人的意思。别人除了嚼嚼耳朵根子,谁也不会真正去管,毕竟和他们也没关系。而最有关系的就是杜春,她已经看破红尘,根本就不在乎生命了。当她稍微好了之后,借故去看看栗子树结栗子情况,就向山里走去。她走出不远,离开了人家,她的眼泪就下来了。滚烫的热泪,流自内心,让她感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她开始怕别人听到,是小声哼哼着哭。她走到了沟里,知道没有人了,就开始大放悲声。她边哭边数落,边数落边哭。她哀嚎:“闫老三啊,闫老三!你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跟了你,以为是得着好了,没想到你那样不要脸;勾搭这个,又勾搭那个。那么小的娟儿你都不放过,你个混蛋!遭雷劈的东西!闫老三啊!闫老三!本以为我找对了人,要过好日子了,没成想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对我比谁都狠。老天爷,我的老天爷!我杜春没坑过人,没害过人,连一个蚂蚁被我踩了都心痛,你为什么让我受这样的罪?老天爷呀,老天爷!我的老天爷!我的老天爷!”她是哭得天昏地暗,哭得日月无光,哭得鸟儿兔儿们都伤心得定定地看着她,不敢出任何声响。
大家有所不知,其实杜春是来寻死的,她选择了一条小路走,她要沿着这条小路爬到悬崖上,从那里结束自己的贱命。
她哭着向山顶走去,哆哆嗦嗦地向山顶走去。路确实很难走,她沿着羊肠小道,慢慢地前行。行走很慢,这样可以更好地让她回忆从前的一切,让她把所有的痛苦和不幸,借助此时的痛哭发泄出来。
她走啊、走啊,终于来到了山顶,来到了一个很高的悬崖边。她面对悬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大喊:“杜春,你这苦命的人!老天爷,你为什么让我这样苦命啊!老天爷,我的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让我这么苦命!这么苦命!这么苦命啊!”她在这里歇斯底里地嚎叫,闫老三和娟儿坐在一个小吃店里吃着烧烤,嘻嘻哈哈地逗着笑,真是天理难容。
此时的杜春,她嚎叫了几声,发自肺腑地哀怨,虚弱的身体立刻不听使唤,哭着哭着,她就背过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