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间,鬼窟寒洞,暗宇静夜惹寂寥;
风波太平,空穴无声,虚冥有影杀四方。
万尺金刚无穷壁,千丈铮矛钻风急。
铁魔杵,钵王磬,鬼侯镲,金针雨,
造金銮雄殿九宫重门,拦不住那一袭蓑衣;
操百转飞环日月金轮,锁不住他魅影残迹。
啊呀呀咿吔鬼嚎,哞哇哇哼哈颤栗。
天外玄道两广元星,旷世奇仙如流星陨降凡尘,落入混沌三界尘网之中,两世外天侠此番战纪,一个是猿魔仙刚五行流金者,一位是无踪无影时空门玄徒,于玄玉洞道场魔镜内,虚冥空洞之中,两天外来使相斗相缠,无形无影,但却斗得洞中真空似有“玄铁生花千机变,残影凋零万重宫”,那景刹,好不凄厉……
只瞧欧阳笑在黑暗的洞腔腹地,手忙脚乱大声喘气,额间瀑汗是后背凉心。他快速的比划印诀,舒展流金玄术攻击,比的是造壁神功和流星筑‘剑’之速,只把那鬼盗怪使空空儿来逼。司马摘空也是人斜影疾忙不迭停,操执时空幻影诀,躲避那无端涌出的万般流金射击。那神速,遁空而现,萧梭即匿,穿遁他地宫围墙万重垣,刺入他绝顶防御,一刻也不停歇。
只瞧见空空儿一指“蠹蛀王陀螺噬指”穿堂而过,激突中从‘铁树荆棘阵’中径直杀入最后一段玄铁阵壁,只把金銮魔殿中心的流金玄使来刺。
说也怪,时空遁法好不犀利,那‘流金玄变’的攻击也绝非好惹。只见堂前斜刺里猛地杀出来两道“青铜”和“玄铁”的流金分身,都是自宫墙铁壁上分出的变化流金,两个‘欧阳笑’化为上下各一钹一铙,变化之速,啧啧称奇,合将空空儿罩在了内里……
只听“卐语魔音金刚震,九耳不鸣穿山啼”。那震颤,心脑震荡,肺腑颠涤,三腔五髓皆有共鸣。要是那普通散仙,必三魂丢两魂,五魄俱飞影。
但空空儿何许人也,哪能被这一道“天钹地铙”封印住,只一掌“虚无缥缈掌”击在那道铙的内壁,便穿遁出天地铙的封印来,将满掌的“暗虫粉”洒将出去,仙灵之气似漫天星钻洒落眼前,整座碧铜宫殿的极宫防御,瞬间土崩瓦解,消谢殆尽,墙外壁垒如归元分子般不见了原形,分解的分解,消散的消散,透出了‘碧铜宫’殿内真形……
只见那机关殿内,幽光邈邈,鳞光璀璨。青铜如游龙绕柱,黄铜似金蛟蟠梁,玄铁铸连兵飞鹤,金砂筑磨台天基。有一人端坐于那雄殿机关宝座上,一手握流金玄变的花鼓铜锣锤,一手执玄铁神兵蛇矛方钢戟。只见那人单眼吐诀,气喘吁吁的在台基上掐指拿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笑本体……
“三哥,你就别挣扎逃跑了……”空空儿也开始气喘吁吁,额间见汗,手扶青铜宫殿的断垣残壁,皱眉道:“你我这般追逐,你的流金术攻击和防御……也仅仅能延缓我的穿刺速度而已,并不能阻止我遁入你的近身空间……”
欧阳笑目瞪口呆,全身上下瑟瑟发抖,惊怕道:“谁……谁说的。你身上被撕裂和斩透的蓑衣,以及你遍体的擦伤,不就是我成功的砍到了你的证明么?”
空空儿咧嘴笑道:“哈哈,被你发现了!”
“这殿外的铁树荆棘阵着实难缠,你的流金玄变之速,就快要赶上了我的瞬身之术了。”空空儿理理自己身上破烂的蓑衣,将破衣烂衫扯下,丢在一旁,独自论道:“你用这‘万变流金’测出了我的‘螺旋门空式’的极限隐遁时效,掌握了我在这现世‘遁隐’和‘现身’的节奏和速度,真有够聪明啊!所以……究竟是谁说的你笨啊?”
空空儿顿一顿,细眼盯着欧阳笑,又冷冷道:“不过还好……我身上的这些皮外伤,也让我成功试出了你的流金形变和攻防之速,让我彻底剥去了你‘碧铜宫’最强防御的华丽外衣。现在,你我近在咫尺了,以我眼下的遁空术式,这便是……最后一击了。”空空儿舔了舔手臂上的外伤,抬头说道:“为了七弟的心意和光复神龙教的大计,我必须要选择出手,不知三哥可还有何遗言要留下?”
只瞧空空儿左手伸出了食指,暗虫之“洞源”在他指尖慢慢聚集,散放出周遭时空轮辐扭曲的射影,“蠹蛀王陀螺噬指”绝技再度展现。
“六弟……请你……切莫冲动啊!”欧阳笑睁大眼睛,口咽唾沫紧张道:“你可千万不能……千万不能杀了我啊!”
欧阳笑一边神情紧张的说道,一边将全身罗武钢铠,武装到周身盔甲鳞片,皮肤上的流金瞬间化为七层仙甲,密不透风,只留眼、耳、鼻三处外露小孔。只瞧他放下手中的方钢戟和花鼓铜锣锤,对着司马摘空将头和双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喊道:“我不是怕你杀了我,我是怕我……怕我会不小心杀了你啊……”
见欧阳笑将全身包裹了钢铠,空空儿解道:“没有用的,凡一切构造三界六尘的万物元素,在我万虫噬指面前,皆为被分解消散之质源。再无解的御体之术,也不能抵挡焉!”空空儿说罢,一掌从指尖暗虫之“洞源”上掠过,单掌握‘虫洞’辐源击地,道:“我知道在这座虚冥空洞的腔界中,碧铜宫的地面和所有铸铜之体,玄钢之铁,都能为你真身所藏匿。所以,我就先将这座碧铜宫,化为无质吧!”
说罢,只见整座碧铜宫的地面和壁垒,都开始在‘虫洞辐源’的消噬下慢慢分解消散,眼前的景象渐渐化为无形,仿如元子般分解开来,消逝而去。欧阳笑真身在这虚冥空洞中,再无可藏之机,可去之处。
“万虫之粉,时空之洞,便是让万物和时空本源归真,让所有物质在‘兜率天界’的法印下,实现元素的升华之美!”空空儿诀语诵罢,螺旋遁空式飞影一动,便见欧阳笑的盔甲表面展开了一道螺旋状的‘时空门’,连通到了空空儿的手臂……空空儿飞速击出了那要命的最后一击。
只瞧‘蠹蛀王陀螺噬指’飞速疾驰,穿‘门’而过,时空维度骤然停顿了一般,洞界内的万物停滞眼前,时间也似慢了下来。那吞噬消残万物的一指,刺穿了欧阳笑体外的金鳞钢盔,神指直取了欧阳笑的右边心脏……
只瞧欧阳笑的面目由惊悚呆滞,逐渐变为狰狞扭曲,猿魔形态骤然显现,但又即刻全身肉体化为无形,被那噬指的威力消为灭烛之影,只一副‘猿魔钢骨’空留那原处,背脊上的脊椎也瞬间伸出数柄剑锋来……
那‘虫洞辐源’渐渐又吞噬了猿魔钢骨,猿猴的铮铁骨架也逐渐消散无形,但背脊上的“鱼骨魔剑”却瞬间化为万刺锥心,“十万剑锋”瞬间涌入‘螺旋门空式’,如长枪般刺透了司马空空儿的全身筋骨……
此一幕情景,好是惨绝凄厉。两天外广元玄相星,此刻竟双双陨落神迹……
“六弟啊!你可知晓,为何……天下人都杀不了我吗?”只听空洞中似有声通诀音回声道:“皆因吾父……吾父将我铸成了‘鱼骨魔剑’啊。其实,哪有什么所谓的……最强防御,之所以无人能触及我的致命要害,不过是因为……我与凶顽之利器……熔为了一剑之体呀!”
“呵呵!噶……呃啊……”空空儿口吐猛血,神志模糊,却面带微笑的故作镇定道:“难怪……难怪世间皆传言,如不死不灭的天刚星……一心求死的话,恐唯有我空空儿……能从虚冥玄间界……偷走他的命焉!”
空空儿目视着眼前将自己万箭穿心的鱼骨魔剑“天纵云”,颤颤说道:“但……看到三哥你灵魂的这番真实模样,我才理解你……生在现世里的那番痛楚。”只见一个小女孩的身影飘了过来,穿透了空空儿的身体,飞在空中呢喃自语,一边露着笑脸一边缓缓上升。
“这便是……驻在你灵魂深处的……那个女孩吗?她叫什么名字?”
“尉迟……小悲……”
“啊……此刻我,此刻我怎么就那么想……助你一死,让你从苦难中……解脱出来呢?”
空空儿目视虚冥空洞的上方,又对天自言道:“对不起了,精精,我……我没能完成你交代的事情,不能陪你……完成光复神龙教的大计了……”说罢,空空儿笑着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三魂脱窍,去往黄泉之路……那柄凶蛮的‘鱼骨凶剑’,也逐渐的被分解吞噬为无形,消散而去……
这一幕感同身受,使两人深陷昏迷之中。等两人再睁眼时,竟发现,二哥公孙楚站在了两人面前,一正一反两道白衣分身,分别对视着二人双目,一双移魂法眼——“邪眼白瞳”正对视着两人的双眸,分别施展着意念抽丝般的迷眼心魂之术……
而就在旁边不远的崖壁上,端坐的三人正闭目运功,六手相连,回环当中正襟危坐的,正是大哥上官白,另外两人是东方祝融和宇文共工两位兄弟。只观得大哥运转丹田真力,为二位兄弟在灌输仙元内劲,助他们恢复元气……
“这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空空儿十分不解,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身旁的欧阳笑也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面色苍白的他,仿似心跳从停止刚恢复了呼吸,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吓得瑟瑟发抖。
公孙楚熄灭了白眼鬼瞳之术,对空空和笑笑两人正经说道:“还好我赶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方才你们所见之景,正是你们相斗相杀的——‘未来’之景。是我用移魂造梦之术,在你们的眼前和脑海中,植入了即将发生的未来之状,让你们真实的体验到了……你们的死期……”
“!!”空空儿瞪大双眼,不敢相信,惊魂道:“那这么说……刚才的一幕,是并还没有发生的……真实之景?”
“当然,虽然你们在‘一炷香’后的未来,真实的迎来了‘死亡’,但,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两个,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双双为对方送葬。”公孙楚收起了眼前的指尖结印,继续说道:“还好我和大哥赶来得及,赶在你出手前的一刻,我用‘未来之眼’抢入了你们的大脑心际……”两人听罢,瞬间没了力气一般,软塌下来,倒在了公孙楚的分身肩上。
只见两人神志已稳定住,但身躯却暂无法受自己独立的意识控制。毕竟,方才眼前那一幕,太过真实,是真真切切的让彼此,体验到了那份“死寂”……
公孙楚忙对背后不远处的大哥喊道:“哥哥!我这里暂时定住了他俩的意念,就等你过来施展‘佛间悲手印’了。你那里情况何如?”
上官白睁眼回道:“一切如我所预料的,进展很顺利。小火和小水在我的‘归元阵’中都恢复了真元,只需再休息片刻,他们的丹田内便会恢复七成的真命,即刻便能苏醒。”
“太好了。大哥的‘混沌原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等复元之速,果然是天硕星君的绝世神技,‘归元真力’真是无穷无尽焉!”公孙楚叹道。
“还差得远矣!这等术力,还远远不及上一任天硕星君。听闻师尊谈起过,天硕星于南极宫之中,是主‘生’主‘寿’的关键核星,再生之仙纲体常最为称奇。方才赶往此虚冥空洞的路上,我竟用了近半个时辰来恢复自己的诀力,现又替四弟五弟修复真脉,消耗巨大,恢复速度实在是离‘混沌原力’的‘归元九重境界’,还差得太古之远矣!”
公孙楚回道:“看四弟五弟的脸色已无大碍,大哥不妨先过来这里,替三弟六弟逼出他们胸腔内的暗极玄星——‘星云消玉’!”
“好!”上官白收起‘归元阵’,将小水小火扶墙靠在一边,跳到了公孙楚的面前,一掌抵在公孙楚的后背,为他回补真力道:“二弟的‘未来之眼’的瞳力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竟已能够看到‘半柱香’后的未来之景。不过这瞳术我看对你真田内的仙力消耗巨大,不宜多用!”
“可不是么!”公孙楚抹去额头上的汗珠,道:“在方才四弟与五弟大战的洞中,我布置了障眼法之‘结镜’,但迷惑不了多久妖精的‘水晶镜观’。大哥,我们还需尽快,要赶在被发现之前,将空空儿和笑笑的暗极星玄术解除掉。”
“还用刚才解救四弟五弟时那般佛诀法印么?逼出来之后,谁来承受‘极星黑玉’的‘星屑吸力’?”上官白皱眉问道,他对七弟的极星玄术一筹莫展,他想听听小楚的计划。公孙楚从腰间解下了两副师尊留给他的锦囊,打开了来,交予大哥,信心满满的笑道:“大哥放心,有师尊留下的这两道锦符,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