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不去长恨;沙,散不尽离愁;
酒,饮不尽山河;月,圆不了古梦。
“当时的大哥你,为防我铸成大错,激化了双子魔龙与草原各族牧民的矛盾,你替沙漠地龙和伏地魔饮下了那碗……我从天外陨石上提取的“铅汞之术”秘制而成的圣银毒酒。为了我不因憎恶和仇恨之心陷入邪道与不义,你,义无反顾的替恶魔承受了草原的诅咒,替我承受了所谓不顾一切的自我牺牲,和那自杀式的错误抉择。”
“当决心与双子魔龙决一死战的我,被眼前你的壮举激醒顿悟之时,我才明白,唯有胸怀圣佛之心,方能将世间一切孽缘和罪恶得到救赎与指引,我辈方能以大仁大爱之心,化解魔王与草原牧民的愤怒与无止境的争斗,并引导沙漠地龙和伏地魔重归草原大地的怀抱。”
“顿悟到此,我才如梦方醒。见眼前的大哥因血液栓滞而全身硬化,我连忙割开自己手腕,欲给你喂下我鲜活的血液,我设置的毒药,唯有我的血可以解那铅汞之毒!但你却死死的握住了我的手臂,悻悻然说道:怎敢劳傲来神相,屈恭为我破皮开肉,洒血解毒。”
“此时,我看到了整个偌大的地融宫周围,绝壁和高崖之上,万里流沙粉尘在不断的向地宫里涌来,围绕着殿坛周围旋转。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双子魔怪就快要应祭坛血酒召唤而来了。为了在魔龙到来之前,化解这危机和矛盾,你执意撵我速离去,我也执意要为你割腕献血解毒。既然你有大义和仁勇,能亲饮了我用来诛杀和封印妖魔血骨的圣银毒酒,还要独自留下面对那失了心的妖魔,那我为何不可为了你这分侠肝义胆,盖世豪情,开皮破肉,为大漠的传奇英雄,献血解毒呢?”
公孙楚自言自语至此,只听空中有上官白的冥冥之音,在洞里腔界的弥留之间,隔空对他回述道:“哈哈!于是我说,大丈夫,真豪杰!看来传闻中的傲来国神相也是性情中人,但有道是,好男儿血不错洒,泪不轻弹。如果神相非要为我慷慨解血的话,但有一法,那便与敝人歃血为盟,溶血作拜,就此义结金兰了!”
只听那弥弥之音,继续在阴冥道隔空自言自语道:“于是乎,你二话没说,便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用的还是这柄桃花折扇,将你傲来神相之血,炽热无比的兄弟之血,滴洒在了我腰间的牛皮酒袋之中………见你满腔豪情,我不免热泪盈眶,也爽快的割开了手腕,将我的浓血溶进了那酒袋之中……”
公孙楚听得这等弥留之际的阴冥回音,不禁声泪俱下,失声回忆道:“于是我俩便高举酒杯,将那袋承载融汇着兄弟之情血酒,一饮而尽……自打那天起,我们兄弟俩便歃血为盟,成为了结拜兄弟。我还记得大哥那时你对我的起誓,便有如是说,但求有生之年,绝不会让自己兄弟,身陷不义和危险之中……”
回忆到此,公孙楚涕泪交加,心中低声哽咽道:“如果那时没有大哥阻止我,我那企图用圣银毒酒和事先设置好的百网流弦阵,准备去扑杀双子魔龙的鬼毒计划,便会激怒恶狠狠赶来地融宫殿取血骨酒的双子魔怪,而明知不敌还要决心与其决一死战的我,便会身陷绝命的危险……而那到处散播双子魔龙欲猎取草原各族童男童女的蛇蝎怪,这对怂恿双头魔龙与草原诸神诸仙对立的幕后真凶,便会奸计得逞,坐收渔翁之利。”
只见回忆到这,只见公孙楚眼前躺在地上的上官白,眼皮翻了开来,意早似乎已是复苏,虽脸色苍白淡紫,虚弱无比,但四方俊脸上依然是面带正笑,对看着公孙楚和蔼笑道:“总要弟弟为大哥我献血相救,看来我这个大哥,当得真是差劲得很啊!”
公孙楚见大哥果然苏醒了过来,不禁喜出望外,忙拭干自己的眼眶里的泪珠,继续用力挤压自己的手腕,毫不吝啬的为大哥的嘴唇滴入更多的鲜活血液,以清复他体内的龙王水母剧毒。
只瞧他一边狠狠挤压,一边哆泣道:“怎会,明明是二弟我总是身陷邪心和不义之道,总要麻烦大哥冒着性命危险前来营救,费劲心力的引导,弟弟才能重回光明正道。相比大哥的牺牲,弟弟这点血酒,何足挂齿。大哥你快多饮些,只要是我自己研制的毒,我都设了毒性发作的印原和解元,唯有饮下我的血,方能解毒。”
上官白却缓缓伸出铁厚的手掌,捏住了公孙楚的手腕,那场景跟当时兄弟二人结拜时真是一模一样。上官白示意他先包扎起来,嘴上虚弱无力的回道:“这等何其相似的场景,不免让我又回想起了当年在地融宫的殿道外,你我歃血为盟,共饮血酒结拜的场景。二弟你也是如此般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为我献出你的鲜血。你高举着祭坛上的银角斛杯,满上了我牛皮袋中的兄弟血酒,你对着杯中义酒望月兴叹:今宵举杯印明月,酒泯长恨休,今宵梦醒无酒”
公孙楚笑回道:“于是大哥你便仰天三声长笑,亦叹道:今宵杯中印明月,一饮而尽时,今宵酒醒无梦。”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暗极星魔球的法相外道再不能控制二人心元,公孙楚忙从胸口处又掏出一个锦囊袋,那是师尊南极仙翁特意留给天瑜星的一味救命良方——王母娘娘蟠桃园的摘圣金丹符!
“师尊曾说过,我们七兄弟这一世轮回是得大圣爷的七道猢狲体魄投胎,后又受了大圣爷爷注入七真命元,大圣爷的体命可吃尽天宫仙丹,品过无数仙果,我等自是受的起蟠桃圣果。”只见是锦囊中的金丹符梅光一现,囊中便掏出了一颗大寿桃。那蟠桃园内摘取召唤而来的又一颗大仙王蟠桃,必可助天硕星上官白快速恢复肉体命元,助他弥留之际的魂魄和元灵之灯再归丹田。
这一头,玄玉洞里苍龙观,水寒子和火雷子两人在地王熔岩洞之中斗得天翻地覆,难分难解。只见整个巨王洞室之中是天崩地裂雷云翻覆,苍龙观的绝崖上,蒸雾腾腾浓烟滚滚,穹弯盖顶上有冰火两重天,蔚为壮观。
只瞧见,这一方,蔚澜沧海浪涛天,冰峰玉立造奇川,剑花似寒雪,冷雾若天霜;那一岸,风火山林连城绝,天雷惊破电索链,快刀破穹顶,地龙掘熔岩。两人施得术海翻飞,拈花指中快布水火神诀,满洞之中符诀印式是星罗棋布,两人真法技艺斗得是旗鼓相当,难分秋色!
只瞧有当中一道天水崖涧的冰火交界处,见得两股非凡术力,一阴一阳,一红一青,霹雳声不绝于耳,火烧云激荡崖间,掀飞起阵阵沸腾的热浪蒸汽,滚烫烫浓烟直冲向高处天岚,那温度直可熔化了洞顶钟乳石林。那般奇域魔幻的景象,好不壮观。
只见火雷子抛掷法力战得可酣,真力催动着刀中法相绝技连环,好不痛快,一面斗得忘乎所以,一面嘿嘿哈哈咧嘴大笑道:“好玩!好玩!痛快!痛快!”
宇文共工可没有火雷疯子那般痛快不已的表情,目光清冷,面色冷淡,从战场当中见空隙忙抽剑分出身来,落到旁处修整片刻,缓一缓动作身形,停顿时忽的冷眼对问道:“话说,你我二人为何在这里这番争斗?”
冷不丁这一语,可把小祝融给问住了。
吓!打了半晌,莫不是还没弄清个是非缘由?火雷子也愣了一下神,一时也不管那许多,只破口回呛道:“管他娘的呢,老子跟你干仗,要他娘什么理由?打得开心就好!好久没这等子舒展筋骨了,也亏得是你,才有这等规模排场的法相战阵。方才有几招已是让我命悬一线,惊得我浑身哆嗦,好不刺激呀!痛快痛快!”
宇文共工见状,本是不爱言语之人,此刻却也想要好好骂骂这成天疯疯癫癫的火雷疯子,只追问道:“难道你这狂妄疯癫的呆子,做事从来不问缘由么?”
小祝融那厌烦,只道是他宇文共工不想打了,喝问道:“喂!你这冷血冰人,是不是想要逃跑?有一个理由很是充分,老子我讲给你听。”宇文共工直皱眉头,想问是何?只见火雷子抽刀笑指宇文共工,哈哈低声笑道:“那自然是,你我究竟谁能杀得了谁啊!哈哈哈哈哈!”
“哼!你觉得是你的三味真炎能烧穿我的‘冷髓’,还是我的冰冻幻海之术,能封冻住你的火云雷电?”只瞧宇文共工亮出手中冰魄神剑——冷髓,那柄青寒宝剑在他细白的手上,神光熠熠,如星月般璀璨夺目。
只见水寒子掏出怀中绒布,缓缓擦拭那柄冷髓剑,一边拂去剑身上的霜花,一边冷冷的自言自语,仿似在独自呢喃。
“水火双雄,自古不可融合,势不两立。当年洪荒开天之际,火神和水神为抢登光明顶,入主光明宫,双方争斗不休。后在不周山之战中,水神共工氏调集了五湖四海的滔天之水,发动了夺取光明宫的战役,火神祝融于那一役击败了我神先祖,溃军千里的老祖宗恼羞成怒,怒触不周山,搅得天地融合,天宫塌陷。女娲娘娘急忙出手,炼石补天,后六尘三界的诸神联合起来,将水神一族和众分支贬出神界,发配极地,流放于尘间,从此我水神后裔只能隐没山林远海,数千年来再无登入仙宫正殿。”
宇文共工越说心意越明,胸中那团复仇的怒火已是不可遏制。
“后几千年来,我水神一族一直被三界神罗列为邪神一派,仅有那四海神龙氏,在大禹治水时被禹帝降服,收编入天宫仙班体系,入主了海神龙王殿……”
听宇文共工讲个没完没了,火雷子那暴躁脾气可等不及。这一向外表冷俊的天潭星不想今日却这么多话,讲起当年的恩怨情仇是口若悬河,喋喋不休,为免他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小祝融忙打断道:“讲那么年代久远的陈坛旧事,与你我有何干系。要打,也无需给自己找那么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管是家族耻辱也好,个人恩怨也罢,我只关心,那长白山天池修炼得来的水神秘技,能否赢我赤炎一族和雷阐道绝技?那潇湘真人的衣钵,你是否能完美的继承和发扬下去?”
见小祝融如此猖狂,宇文共工更是气愤异常,心想道:“真是世道炎凉,苍天无眼,造物弄人。水神一脉不仅绝迹天涯几千年,更是在六尘三界无人问津,早已无人将这一族神裔放在眼里。那四海龙王和各大江河湖泊的敕封龙王,都是被阉割了的真龙,抽了筋的泥鳅,一个个都早已失去了真龙血性,只知听天宫调遣,到各处司掌吞云吐雾、喷风降雨的闲职,为人笑柄。除了这个,还会个甚?真不想,水神一脉,今儿竟落魄至此?”
讲罢,只感心中那股悲痛,那腔愤怒,无以言表。而那在心腹中兜兜转转、肆意旋转意念的暗极星魔球,更是将这种脑海中的恨意无限放大,终使得水寒子于再不能抵挡,彻底暴露出胸中魔性,心中对火雷子的杀意顿起。
“世人多作怪,无一可留之!既然你这么想见识我长白山天池的水神秘技,今日就让我为你精选出,能够为你华丽送葬的幻海神诀秘技!”只见水寒子急捻仙法——长白山五老峰独门绝心法:百里浒苔印!
只见咒诀一出,洞中湖水里便瞬间涌来大片绿油油的浒苔,如同疯狂生长的水草,将整个地下湖泊都侵染成了酮绿色。小祝融不知那是何物,眉头一皱,忽见背后的洞中各处崖壁和岩石之上,也都瞬间长出了青绿色的苔藓,绿绿幽幽的,成片成片的朝四处蔓延开来,附着在一起能附着的物体上,直把火雷子所在的苍龙观围住,整个洞室都被染成一片绿海!
小祝融他哪里知道那浒苔印的厉害,体表被那苔藓侵吞之后,腐臭的绿气充斥洋溢在洞庭中,直把人的神元精气罩了住,那股侵蚀之力如锥刺骨,抽魂摄魄!就连烈焰唐刀——哥舒刃也不能幸免,刀身瞬间被绵柔青苔占据,腐朽之力将血红魔刀浸吞在了绿色恐怖之中……
火雷子知道中了诡法秘术,体表再动弹不得。但不能就这般被浒苔腐蚀下去啊。那周身体表都披上了水草,唯有口内舌喉还未受染。只看他张嘴吐神诀,舌尖结印,召得来也是一方独门秘技,赤炎一族的火焰山神诀:火山灰之毒——磷粉硫磺术!
只见那一诀喊得,身后苍龙观的绝壁下,滚烫的地龙熔岩中猛的蹿起一座火山来,峰顶的火山口在诀印的激发下开始震裂,爆发出滚滚浓烟和阵阵火山灰,巨大的冲击波带着浓烟风暴吞噬了整个洞穴。
只瞧那地面震荡,山火照耀,火山喷发得愈发强烈,星火四溢间各处下起了流星雨一般,火山碎片如爆裂的“陨石”光顾了洞中的每一寸土地,炸裂着被浒苔和水草侵吞的地下湖海,以及满布苔藓的“绿色洞壁”。只闻得洞中到处都弥漫着磷粉硫磺,厚厚的火山灰直覆盖在绿色的苔藓和水草之上,浒苔之术瞬间褪去,露出了岩石和湖水原有的表面。
“不等你了!冷老,到了亮各家独门绝学的时间了!”
只见火雷子嘿嘿哈哈大笑着,不留丝毫空隙给水寒子,刚破解完他的浒苔之术,紧接着又使召出一招秘法:烽火狼烟术!
未瞧见诀印翻动,忽的整个巨大的洞室已瞬间弥漫开滚滚浓烟,将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了呛人的狼烟之中。水寒子知那狼烟厉害,不仅呛眼噎人,还刺鼻辣喉,毒损心肺,让人不能呼吸。看来这外边久呆不得,忙咳嗽两声,割下身上一块湿布捂住嘴喉,右手施分身法,将真身化为了一股流水,钻入了湖水之中。
东方祝融见状,心窃喜,厉声喝道:“就等你往那逃跑!”
话低一声印咒式打在烈焰唐刀的刀身,借势朝天抽击一斩,刀柄带着剧烈的震荡将浓密的电流传导给刀身,划着霹雳雷电便击向当空,触碰到洞中的水气形成一股极强劲的电流,密云雷电划着一道雷龙,顺着那神刀指向,一个猛子便扎入了湖水之中……
“雷阐道仙法——雷凌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