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云皇的话,宫北羽恭敬的回道:“皇上英明,北羽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多行善事,感念苍天恩德,或许能赐吾多活两年。笔×趣×阁xs.062m.com”
他态度诚恳谦卑,虽然气色比往常好很多,但看上去依然“弱不经风”,仿佛之前的惊才艳绝只是一种错觉。
“皇上,皇叔为了延长寿命真是费经心力,让臣妾也感动不已呢!”月妃巧笑嫣然,眼波流转间充满了媚意,只是在看向宫北羽时却露出凶戾的光,转瞬即逝,却也让宫北羽感到如芒在背。
云皇招了招手,淡然的回道:“罢了,皇叔既然想做出牺牲,那朕也不想佛了你的意,只是要记住量力而行,不可太过勉强。”
“谢皇上恩典!”
宫北羽从蒲团上站起来,缓缓走下仙桥,向着供桌的方向过去。
他的举动引起了他人的侧目,尤其是那些武院的学生们,有些人甚是肆无忌惮的大声耻笑道:“古有宁死不屈的勇士,今有为命不要脸的懦夫!”
“那也没办法,也许人懦弱久了,就变得没有底线了。”
“真是丢我们武者的脸!”
“他那算武者啊,只是一个废人而已!”
…………
虽然这种话听过无数遍,但每一次听到依然感觉很刺耳,以前总想着若是哪天恢复功力一定要一雪前耻,让世人见识到他的厉害,可是当他真正有能力时,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兴趣向人证明什么。
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己的族人获得自由,有尊严的活下去。
宫北羽来到供桌前对大祭司曲天宗道:“请大祭司取我的血作为引子。”,
“公子可要想清楚了,本座可是要十大碗血。”
“但取无妨!”
奴仆们把孩子抱了下去,侍卫拿过来一把银刀递给大祭司,宫北羽挽起袖子,露出白净的手腕,放在银碗上。
“雪琉璃也愿意做出牺牲,同北羽公子一起献血。”
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人们抬头惊讶的看向穿着蓝衣的绝美仙子雪琉璃,只见她脚尖点地,衣衫飘飘的飞到宫北羽身边,然后撩起衣袖,露出玉白的手臂。
看着身边的雪琉璃宫北羽略感惊讶,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十分恭敬的说道:“公主殿下不必屈尊降贵,鄙人一人即可!”,
没想到雪琉璃并不领情,冷冷的回道:“我又不是为你,我是沧北国未来的大祭司,学习如何祭祀天神是我应尽的义务,没有什么比亲自体验更能领悟真理。”
宫北羽没再说什么,只是用银刀割开手腕,让鲜红的血流到碗里,利刃划破肌肤的瞬间,疼痛传遍了全身,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雪琉璃也要了一把刀同样割开手腕,鲜血流了出来尽数落在银碗中,而她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两人都是长相绝美,风姿卓越之人,他们站在一起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看到两人这样,洛琦玉也想上去,但白墨宸拉住她数落她道:“你嫌北羽被羞辱的不够,还想上去参一脚啊?”,
“可是他两~~”,
“他们一个救人,一个学法,你能干什么?”
“可是~~”
“别可是了,安分坐着。”
被白墨宸一顿说教,洛琦玉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而白墨宸心里却乐开了花,自己的好兄弟终于跟雪琉璃大美女在一起了,说不定能碰出点什么火花,怎么能让洛琦玉这个大灯泡上去搅局哪?
宫北羽当然不知道白墨宸在底下的宫心计,他只是觉得让一个女孩子流血非君子所为,所以在雪琉璃流了两大碗之后,他便强硬的让她退下,自己把另一只手的手腕也用刀子给抹开,两只手齐发力,终于灌满了八大碗血。
平常人流出两碗血已经是极限,他一下子抽出八大碗,虽然自从灵泉恢复后,他的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但血乃人的精气所在,无论再怎么强,体内的血流走了大半,终归让人难以吃消。
宫北羽只觉身体发虚发冷,脚步轻浮飘忽,面色变得无比苍白,世界天旋地转,也不知是雪琉璃走了过来,还是他转了过去,两人差点碰到一起。
他赶紧咬住舌尖,让自己清醒了一些,赶紧礼貌的离雪琉璃远一些,然后对她作揖道:“公主殿下,在下造次了。”
然后转身离开,只留雪琉璃一人呆愣在原地。
“哎哟公子,您真是吓死奴家了!”赵孟赶紧上前扶住宫北羽,靠着他,宫北羽才算好点,昏昏沉沉的走上仙桥,在赵孟的搀扶下给云皇行礼,然后就坐在地上昏睡过去。
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身下也放了好几层棉垫子,迷迷糊糊中,听到云皇说去拿金凰血玉胆,来来回回好多人,他好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也不知云皇到底是怎么想的,金凰血玉胆乃世上罕有的救命宝物,现存三颗,是沧云国皇室独有珍宝,竟然会被云皇拿来救他。
宫北羽不由的想起小时候跟宫文轩和睦相处的日子,那时候的他活泼好动调皮捣蛋,经常跟白墨宸结伴去宫文轩宫里捣乱,欺负小宫女,在他的床上放青蛙,半夜装鬼吓唬他。
而宫文轩也只是佯装生气,却从未真正跟他红过脸,那时候的宫文轩一身书生气,天天之乎者也,满嘴圣人言,笑容温和,态度谦恭,宫北羽现在的很多行为都是他言传身教出来的。
虽然两者差了辈分,但宫北羽却一直称呼他为文轩哥,而宫文轩也一直把他当弟弟那样疼爱。
有一次,宫北羽不小心打碎了太祖皇帝最喜欢的一个琉璃花瓶,宫文轩帮他顶了罪,在天极宫前跪了三天三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宫文轩像变了一个人,表里不一,虚伪至极,当他登上皇位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任用酷吏奸臣,打压正值的官员,善弄权势。
宫北羽被人撬开嘴,吃了那颗金凰血玉胆,味道苦涩至极,融进血液之后却像火焰一样炽烈,灵海中燃起熊熊大火。
灵泉疯狂运转,灵力和灵火相互交融,那感觉仿佛烈火焚身的同时又被千刀万剐,好似身处无间地狱,时间在极度痛苦中失去了意义。
他不甘心再次沦陷在绝望之中,灵魂中发出一阵阵不甘的怒吼,九大云皇之魂中的一位被惊醒,他走到灵海之中,只用了一个手势,火焰立刻被他给吸收,仿佛养料一般滋润着他的神魂。
这位云皇的经历同样传奇,他名叫宫严烈,乃沧云帝国第三位皇帝继承人。
那个时候沧云帝国刚建立不到百年,鬼方族的势力虽然大不如从前,但依然很强势,手下的大祭司更是拥有操控冰的力量,帝国百万大军一夜之间被冰封在极北荒原,让其他小国闻风丧胆,纷纷臣服归顺。
皇族子弟被皇族秘术给强制改造,许多皇子受不了极限,不是傻了,就是疯了,而宫严烈是唯一一位改造成功的强者,拥有了能掌控火焰的神秘力量。
虽然最后焚身而亡,但却挫败了哪位控冰的大祭司,成了云州各国的英雄,而鬼方也是因为与宫严烈的一战元气大伤,从此再也没有能够涿鹿中原的力量。
宫北羽睁开了眼,眸子中带着熊熊大火,仿佛能摧毁世间的一切,他本就是修行巫法的武者,脑海中继承了宫严烈的控火术之后,终于有了第一个巫法属性。
他没有失去理智,而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宫文轩,他给他一枚金凰血玉胆到底是为了乘机要了他性命,还只是让他活下去好继续折磨他?
以云皇的修为,刚才自己灵泉运转时他应该发现他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说,依然如从前那样冷漠孤傲。
宫北羽甚至怀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除了控火术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但身上的被子和身下的棉垫子却提醒着他刚才确实晕厥了。
“皇叔真是可惜啊,没有看到刚才的祭祀仪式,”云皇皮笑肉不笑的讲道,“黑火冲天,煞气入地,实乃千年难得一见的黑煞阵,连大祭司都感到惊讶,也不知联系到的是哪位神祗,竟然传话让大家等待他的降临。”
“确实有些可惜啊,平常祭祀都只是走个过场,只有大祭司知道到底有没有神灵在说话,这次竟然突发异象,神灵亲自发话,可见不一般哪!”
宫北羽淡漠的回答,他坐起了身,向下看去,台上已经有武院的学生代表上前请教六大上师之徒,一方面是为指点一二,另一方面也是测验学院学生的水平。
宫北羽对宫文轩说的黑煞阵没什么兴趣,倒是对场上的比武十分好奇。
因为武道比试时能量太过强大,所以在空旷的场地周围设置了结界,但这并不影响观看效果。
这只是普通初级巅峰期武者弟子之间的比试,却已经引发了场上学生们的热情,欢呼声此起彼伏,不时的能量碰撞,法器交汇,迸发出一系列火花。
前期的热身已经结束,学院和大师们之间有输有赢,总体来说还是大师的弟子们强一些,所以对即将到来的亲传弟子最终比武,大家充满了期待。
“第一场比试,由天一城天机道长座下弟子白墨宸对战缥缈阁凤玄上师的四位弟子。”
没想到第一场就是白墨宸的比赛,宫北羽兴奋了起来,伸长脖子向下看去,摇着手为自己的好兄弟加油。
这时,一阵轻灵的女子哭泣声突然在耳边响起,若隐若现,如泣如诉,仿佛另一个世界中的灵魂在向他召唤。
宫北羽一个激灵,猛地转头向后看去,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