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也没顾得上理会颜幽,只看着自家师尊那口吐鲜血,要多惨烈就有多惨烈的模样,忍不住一阵阵心疼。对战那渊王都没见师尊伤至如此,怎么守着那个蛋不过几日的光景,竟会……
虎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上前便将颜幽挤至一旁,一遍遍地唤着。
“师尊,师尊”虎子也是关心则乱,哪里知道,君落那恨不得吃了他,无奈而又狂怒的眼神。平白辜负了那一口心头血。
“乖,虎子不怕,为师运功调息片刻便是,并无大碍”君落本想着安慰自己这个傻徒弟。却不曾想,眼看着颜幽起身。
“竟然师兄无碍,小幽先行告退”颜幽还没走出个三五步远。
君落也顾不上自身精元耗损亏空严重,忙着起身,这猛然起身不要紧,眼看着手捂着胸口,头重脚轻一般,一个踉跄,险些跌落在地。这次当真是没有半点装出来吓唬颜幽的意思,是当真虚弱至极,不堪重负。
颜幽转身这才发现,君落那俊美的脸上,还挂着细小的冰珠,好不苍白凄惨的模样,嘴唇发青,想来刚刚又呕出那么多的心头血,自己竟然如此关键的时候还在耍着小孩子脾气,也许不过是仗着师兄偏爱自己,恃宠而骄。
两个人,说好的简单调理一下便是,这一调理便是三天三夜,对于颜幽与君落来讲,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是为难了虎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幸好,眼看着山下红彤彤的一片,便顺着那红林走去。不过片刻功夫,便摘了一篓子的红果,又大又圆,又酸又甜,这仙山当真是不一样,结出的果子都比外面的甜。
只是,这果子是好,就是越吃越饿。虎子哪里懂这些,饿了便接着吃,如此恶性循环,没了节制,幸好颜幽与君落适时回神,就看到虎子手捂着肚子,额头上滚落着豆大的汗珠,在地上,来回打滚。
君落忙着将虎子扶了起来,手掌只是轻轻地置于虎子的小腹上。只觉得温热的气流缓缓注入,在体内不四处流窜着,不知过了多久,虎子仿佛不再那么痛苦难忍,竟然躺在君落怀中睡熟了。
君落这里好不容易为虎子调理妥当,一个两个当真是不让人省心,抬眼便看到,那抱着红果,一颗一颗还在那里悠哉悠哉地吐血籽的不是颜幽是谁。
颜幽猛然觉得后背有些灼热,小心地将红果收入衣襟之中几颗,只是这吐一地的籽,不得不来一个毁尸灭迹,哪里知道,自己的这一系列动作已经被君落悉数收入眼中。
“师,师兄”颜幽猛然起身。
“师兄可知,人吓人,当真是会吓死人的”颜幽倒是先得理不饶人了起来。
君落亦不恼怒,只是勾起一抹笑意。
“哦?为兄只是恰好还听过另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君落不断地逼近。
颜幽这才有几分心虚和紧张。
“和小幽说过了多少遍,红果虽好,可不要贪嘴哦,到时候,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心疼的还不是……”君落面上忽然有些发烫,先前的义正言辞忽然有些语塞。
“心疼的是谁,师兄怎好这般,可知话说半句最是磨人”颜幽自然知晓君落的心意,只是,只是自己忽然又生出了几分舍不得。
“是我,伤在小幽身上,疼的不还是我,小幽明明知道,为兄对你的这份心,君落不贪心,想要小幽回应着什么,只是如今这般,相守陪伴,你若安好,君落便别无他求”
君落正想着起身寻一些吃的,想来这虎子醒了,又是饿得紧,毕竟十几岁的孩子,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颜幽猛然上前,一把自身后环住了君落的腰。
君落心头好一阵泛酸,嗓子发紧,双眼泛红。半会才转身,只将人圈在怀里。相遇的视线之中,再明显不过的宠溺。
颜幽莞尔一笑,强压住那眼中不断翻滚的泪珠。
“师兄,小幽也饿了”颜幽委屈地撅着小嘴,好像吃味撒娇一般。
君落小心地颜幽将散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好,小幽告诉为兄,想吃什么”
颜幽忽然跑开,仿佛本能一般,喊出了一句。
“吃面,一碗素面就好”颜幽被洗去了记忆。
只是,君落却并不知晓。猛然心头一紧,莫不是,小幽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有意试探。可怜了自己如今是左右为难,就那一碗素面还是先前自己学着小幽的模样,偷偷不知学了多少次,才勉强照葫芦画瓢,学个七八。后来自己不知做了几万年,才有了大概的样子,终于一夹不会碎,要不然,变个花样,如此甚好。
张庭回到府中,先是如往常一般,去看了眼柳静香,如今柳静香有孕在身,自然作为夫君的理应多体贴些。柳静香也不是那不懂事的,本想着将烟儿送入书房,收做通房,未曾想张庭竟然拒绝了。
柳静香只想着张庭数日来,对自己的关怀备至,殷勤疼爱,想来,夫君自然是舍不得自己半点委屈,虽然自己自小饱读诗书,男子三妻四妾自然再寻常不过,只是也盼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忠贞不渝的爱情,而夫君在自己怀有身孕之时,没有接受其他女子,是不是,夫君对自己……
柳静香想着想着,脸上心里仿佛窜起了一团火,不安而热烈,却是止不住的欣喜非常。
回到书房,张庭四处查探一番,确定没有丞相府的眼线,小心地将怀中之物取出,只见那遍体翠绿通透的玉佩之上,刻着孝仁智信四个大字,正是孝仁帝的随身玉佩,见此玉佩,如天子亲临,张庭正想着跪拜,只怕被有心之人看了去,又小心地将那揉作一团的纸团打开。眼看着血书一封,字字泣血,张庭心中好一阵心酸心疼,拳头不断收紧,眼中终于多了一些杀伐果断的气势,活了近三十年,心中才有了信仰。
“灵儿先别急,且听为夫先将话讲完”云烈咽了口茶水,只觉得喉咙清爽了不少。
“未曾想,那水患暴民竟然是那渊王与战风搞的鬼,任凭那渊王与战风再怎么强悍又如何,还不是被师尊打的落花流水……”云烈在那里,越说越兴起,却没有注意到金灵那蹙起的眉头。
渊王与那魔王战风,又怎么会无故牵扯在一起,不对,定是哪里不对,不会是如此简单。
“娘子,这是要去哪”云烈忙着追了上去。
云玉蘅正在与门中长老商榷云烈与金灵的婚事,堂堂云门少主与赤金山圣女的婚事,自然不敢草草了事,一来不能让外人见了笑话,二来更显着我云门与赤金山同气连枝,同心同德。金灵冒然闯了进来。
难得云玉蘅没有恼怒。只是挥手示意长老们先行退下。
“灵儿如此行色匆匆,可有要事”云玉蘅示意金灵不妨先坐下来,勿要心急。
云烈小心地搀扶着金灵入座。
“不瞒门主,灵儿确有一事不明,想与门主请教”金灵一改往日没心没肺的模样,突如其来的认真严肃,便是一旁的云烈也被吓了一跳。
“灵儿有话不妨直言,一家人,哪里来的那么多俗礼,何谈请教”云玉蘅若无其事地饮了口杯中茶水,只怕是金灵这丫头与自己想到了一处。
“那渊王与战风……”未等金灵将话讲完,便被云玉蘅拦了回去。
“灵儿好生安胎,准备大婚之事便可,此事,待本门主调查妥当,自会给灵儿一个满意的答复”并非云玉蘅处事谨慎,瞻前顾后,只是,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只怕是,这次之事,非自己一己之力可以评断,搞不好,搭进去整个云门尚且不说,怕是整个仙门百家,便是仙魔人界,只怕是又是一场生灵涂炭,前所未有的浩劫。
只是,修仙得道是为何,若是这正义,不敢维护,苍生无法守护,任由恶人为非作乱,而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只顾一己之得失,那这大道不休也罢,竟然无人敢站出来,我云某人不才,甘愿身先士卒,誓死将那背后的魔头除去,还我仙魔人界,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而不是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得度日。
“哥哥,哥哥等等辰儿”亡傲辰一身女娃扮相追着离夜不知跑了多久,终是气喘连连。失去了耐性。
“辰儿何故打扮如此”离夜只看着这一身花红柳绿,再碰上那稀奇古怪的发髻,忍不住上前随意抓弄一番。
“哥哥,弄疼辰儿了”说起来亡傲辰也是一脸委屈,还不是怪那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先前不知与母亲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话,自那以后,母亲便要自己作女装扮相,而且要时刻记住,日后,自己便是一个女娃。更加令人困惑得,远不止如此。那女子不知施展了何方妖术,自己竟然当真变成了女娃,就连,就连**也都不翼而飞了。
“辰儿当真没有诓骗哥哥”离夜自然知晓,辰儿口中,一口一个妖女的是谁。只是阿九做事,自然不是一时兴起,自然有其用意。
亡傲辰见自家大哥那将信将疑的模样,更加委屈了几分,一把解开了亵裤,将身体展露无疑。
离夜忙着转身,如今虽说是兄妹不假,终是男女有别。
“辰儿,以后莫在如此,要时刻谨记自己的女儿身,不得轻易被人看去”话虽如此,只是,离夜难免心中不安,好好的弟弟,忽然就变成了妹妹,自己尚且一时难以释怀,母亲那里,想来……
“娘子勿再提及此事,莫不是忘了先前辰儿心魔作乱之时,那般狰狞痛苦之态,只要能保我儿平安无虞,管它男娃女娃做甚,况且,你我不是已经有了夜儿一个儿子,如今,儿女双全,岂不更好”亡天涯倒是个想得开的,只是,心中亦是难免无奈而困惑,虽然不知道圣宁公主此番用意,只是自然知晓,定是真心为辰儿好,如此便够了,便是我亡天涯做牛做马亦无法相报的大恩人。
离夜见父亲母亲这里并无不妥,自己也该是时候起身上路。只是,天大地大,自己到底要去何处寻找那百草道人是好。
“司徒兄”离夜正打算着不告而别,却不曾想,巧遇司徒无情,二人相视一笑,一同上路。